苗安素听了这话暗自惊讶。
夫人?
哪位夫人?
听口气是在陪客。
那就应该是英国公府的人才是。
可恨宋家的三太太!
谁家的儿女亲事不为陪嫁聘金讨价还价的?偏生她却把这些记在了心里,像苗家欠了她什么似的,对着自己眼睛不是眼睛,鼻子不是鼻子,自己在这里枯坐良久,她是连句介绍的话都没有的。
苗安素冷笑。
那宋家长房三房四房不过是英国公府的旁支,现在暂时放过她,等自己站稳了脚根,再收拾她也不迟。
想到这里,她心里终于觉得好受了些。
而那边窦昭正送陆家大奶奶和景国公府三太太出门。
娘亲有舅。别人能走,作为宋宜春娘家人的陆大奶奶却不好意思先走。所以新娘子进门,她冷冷淡淡地坐在厅堂里喝茶。
窦昭自然要陪着。
张三太太本就是看在窦昭的面子上才留下来的,窦昭在厅堂里和陆大奶奶说话,她也在旁边凑趣。
蒋琰则寸步不离地跟着窦昭。
陆大奶奶见自己礼数到了,起身告辞。
窦昭和蒋琰将两人送到了垂花口门。
新房那边见有人离开,也跟着散了。
窦昭和蒋琰就在垂花门前送客。
新房安静下来。
苗安素立刻就发作了。
“季红,我让你给小丫鬟们打赏,你怎么不动?”她面若寒霜。与屋里红红火火的气氛极不谐调,“你连规矩也不懂了吗?”
季红眼圈一红,低声道:“老爷一共才能了我十几个封红,我怕宋家的小姐少爷和那些姻亲家的孩子进来给您端茶……”
不给丫鬟打赏。好歹还说得过去,如果连宋翰的兄弟姐妹和宋家的亲戚来贺都没有封红,那可就丢脸了。
偏偏宋家长房的两兄弟是做大伯的,要在前面帮着招待客人。不可能来闹房;宋家三房和四房的宋均和宋钥虽然是叔叔,却因三太太不喜苗家,拘着宋均不让他来后院,四太太无意出风头,循规蹈矩地跟着大太太和三太太的脚步,紧紧地牵着宋钥的手,而宋锦向来在家里娇纵惯了,自上次在英国公府受了教训,视英国公府如畏途。哭着闹着不愿意来参加宋翰的婚礼。宋三太太只好说她病了。那些姻亲们更是眼睛雪亮。谁也不愿意卷入宋家的家事里来,来参加婚宴的都是大人,没有一个孩子。结果是宋家的三姑六眷没一个来闹洞房。
苗安素顿时银牙咬得吱吱响,道:“他贪了宋家一万六千两银子的聘金。却连几两碎银子的面子也不给我做,他这是想逼死我不成?”
苗安素的乳娘史氏听了吓了一大跳,忙道:“我的好小姐,今天可是您大喜的日子,您可千万不能说沮气话!”说着,朝着西边连连作了几个揖,念了几句经文。
苗安素忍了又忍,才没有说出更难听的话来。
她问季红:“刚才在我屋里的那个穿银红色比甲的是不是世子夫人窦氏?”
初来乍到,任谁也会先对周遭打量一番。
苗安素不能动弹,季红却是笑吟吟朝着宋家安排在新房的丫鬟婆子好一通“姐姐妹妹婶婶”的喊,好奇地打听谁是谁,倒也认识了几个面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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