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生们彻底失望了。
乾清宫没有表态,在天下人眼里就是默认了。
他们拜的君父,竟然是个缩头乌龟?被市井如此抹黑,也不敢出来扶正名声?
其中也不乏人开始更加怀疑,莫非天玺帝当真是个血统肮脏且手段卑劣之人?
学生们在市井上与百姓对骂,文绉绉的说辞被淹在信口胡说胡搅蛮缠的口水里。
学生们有理无处讲,怒发冲冠,不少人坐在午门外,慷慨陈情,不肯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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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境每日都有八百里快马的急报送来。
竹宅每日都把靖都的文书呈给燕熙,燕熙看后什么都没说,只把文书一封封压在案头。
西境愈发冷了。
“这雪怎么下个没停?”卫持风冷得跺脚,看紫鸢披了件紫色的大氅出来,忙凑过去说,“鸢姐,你怎么出来了?你伤未愈,当值不急在这一时。”
“你们天天让我躺床躲风,我都快发霉了。有两个神医的照料,我内伤已无大碍,手伤也快好了。近来不太平,我身为暗卫长,不能再躲懒了。”紫鸢懒懒地说着话,她的长相其实很妩媚,因着平日里杀气极重,以致没人把她当个芳龄女子看待。
此次她大伤一场,面色比从前苍白不少,脸瘦得不及巴掌大。她没有提剑,紫衣白绒站在雪里,像是邻家的姐姐一般,笑起来温和又明媚。
卫持风突然不敢再看她,仓促地错开目光说:“今儿天冷,鸢姐你先别上屋顶,在檐下守着便好。”
紫鸢没有逞强,领了卫持风的好意说:“西境这雪且得下呢,从现在起,这雪一直得到明年开春才能化。冷?这才刚开始。”
燕熙在正屋里把外面的对话听了个全,他侧头时发丝擦着宋北溟的脸,说:“西境到了最冷之时了。”
宋北溟把那发勾在手心说:“大雪再下几日,路更不好走,你想好何时启程了吗?”
燕熙任那发丝被宋北溟把玩,倾身靠近,衣襟滑开,慵懒地说:“我的伤还没好,我要躲懒。”
“靖都近日风大,”宋北溟将人揽在怀里,他细细描着怀里的美人,从燕熙的眉目里,看懂了太子殿下高深的谋算,十分赞同地说,“好戏上场,隔岸观火才好。”
“是了,靖都风助火势,大有燎原之势。”燕熙听着外头的风雪声,靠在宋北溟健硕的胸膛上,感到无比安心,“老师来信也改口风,让我且等几日。待牛鬼蛇神出尽了,才是神魔上场之时。”
惊蛰明月
言论风波已到第五日,内阁里一片愁云惨淡。
这日夜里,内阁成员又都没有回家,守在文渊阁。
梅辂坐在首座,揣着袖子,半阖着眼,像是入定了。
商白珩作为次辅,眼观鼻,鼻观心,首辅没说话,他也缄口不言。
裴青时几次想开口,拿眼去瞟商白珩,商白珩都跟他充瞎子,他只收默默收回视线。
他知道商白珩曾夜访自家父亲,他在家中观察老父亲,在内阁观察商白珩,见这两人都不动如山,心里便稳了几分。
于是忍住了,也不吭声。
礼部尚书孙昌年纪最大,资历最老,虽然入阁晚,但他倚老卖老,阁员们也给他们几分颜面。
这位老尚书脾气火爆,今夜议事是他主张的,阁员们倒是如他提议坐到一起了,结果竟是干坐着,排在他前面的个个装聋作哑。
孙昌可不管那么多,当下一拍桌子就开吼:“这风波闹到如今,也没个出来管事的,外头越说越难听!陛下是个什么主张?你们到底有没有问!”
梅辂被孙昌的大嗓门震得耳鸣,他被孙昌火辣的目光盯着,不能再装死,微睁了眼说:“市井里头的说辞,我都叫人整理成册呈到乾清宫了。陛下还没有批示,此事涉及陛下的家事,为人臣子的不好做主,也不好催。”
孙昌气不打一处来,盯着梅辂吹胡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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