狄啸正要得意。
然而下一刻,他的胸膛被利爪捣动,他不可置信地低头,看到一只白净的手,穿过他身上的两个刀口往里狠冲。
狄啸猛力运刀,燕熙的手指被压得变形,而在目不及所处,他的右手如鬼魅般撕碎了狄啸左胸上的两个刀口,把里头的肋骨捏断。
狄啸痛嘶一声。
燕熙露出厌恶的神色,把那颗肮脏的心脏拧住了。
狼头刀掉落在地。
狄啸胸口的鲜血喷涌而出,溅了燕熙一身。
白衣和白皙的面庞上溅满血,燕熙抬起半断的手掌,手指也古怪地扭曲着,他似不觉痛,阴翳地说:“狄啸,该用你的脑袋还债了。”
狄啸的身子倒下去。
燕熙冷漠地捡起流霜,刀柄入手时,眼里涌起滔天的恨意,他提刀时冷笑一声,落刀时,血浆迸裂,那枚脑袋滚出老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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卫持风正解决完一轮缠斗,回身正见燕熙修罗般的一身是血,他见过多少生死,却被这景象吓得浑身发冷。
燕熙不紧不慢地撕了布条给自己的左手包扎。
卫持风惊醒般冲过来喊:“主子,你的手!”
燕熙没有呼疼和呻吟,他单手用衣袖仔细拭去脸上的血渍,从袖袋里掏出一方帕子,轻轻地凑在鼻尖闻着。
帕子上“枯”的味道让燕熙眼里的血色降下。
燕熙素衣浸血,脸色苍白,很轻地说:“回家。”
太子将军
在燕熙出发互市的前一日黄昏。
漠狄的草原上,一个商队正在艰难前进,他们要往漠狄王廷送酒,过午后起风了,吹得人睁不开眼,而且气温骤降,伙计们冻得直叫嚷。
商队的老板姓黄,是个大靖人。
黄老板多年做互市和边贸生意,在两国都有些门路,这批酒是他今年最后一趟生意,都是上好的佳酿,专供漠狄王廷贵人的。
做完这一单,他就可以回大靖过冬了。
黄老板今年五十多岁,身子骨不如年轻伙计,他冻得脸色发青,望着前方分岔的两条路,陷入了踌躇。
一条路是常走的商道,路程远一些。
另一条路是条近道,但途经两处漠狄军营,漠狄兵凶悍无赖,时常抢劫大靖客商的货物,平时大家都躲着走,但是这条路能比商路省一天脚程。
黄老板冻得受不了,转身看了眼自己的队伍。
虽然这是大靖的商队,但因着在漠狄讨营生,商队里的伙计里大多都是漠狄人,其中有几个在王廷有点门路,往常要打点漠狄关系,都是他们出面。
黄老板想了想,叫上队里最有脸面的漠狄大伙计说:“你在军营里有门路吗?能不能找人通融一下,借道走近路。这风大天冷的,大家都扛不住,酒被冻坏了也不好。”
大伙计听了两眼放光,拍着胸脯保证道:“这事不难办。前头的是斧铖关军营,里头有个我认识的兄弟,只要打点好了,必定能放行。”
黄老板看向自己的账房叶先生,这是队伍里除他以外仅有的大靖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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