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冷的风忽然流进封闭室。
封闭室的门无声无息地被打开。
四面的金属墙壁印出门口的黑影:
黑色的反恐面具、黑色的作战服、黑色的作战手套、黑色的能量枪,高大魁梧,荷枪实弹,充满联盟暴力武装特有的压迫感。仿佛那不是一个人,而是一架漆黑的机械傀儡、杀戮武器。
负责人海葵花状的裂口触手旋转起来,齐齐盯住出现在门口的“特遣士兵”。
发出低沉的威吓声。
僵持不到一秒,负责人弹簧般扑向门口的“特遣士兵”。
刚到面前,前冲之势忽然停止,负责人以一个违反力学的姿势垂直地“粘”在地面上,所有复眼眼球表面的血丝剧烈跳着,却连转都转不动……稍许,蚯蚓状的血管钻回皮肤里,海葵状的裂口触手忽然倒卷,钻回后脑勺,长脖子一节一节压回。
片刻。
1号封闭室的门重新合拢。
与平时没什么两样的“负责人”木然地出现在异种研究中心的管控室。
周围的“同事们”扭头,盯着他,过了一会儿,才将视线移开。
………………
封闭的□□室,律若仰着脸,被囚困在审问桌上。
右手依旧被牢牢铐着。四周的墙壁是冰冷的金属,桌面是冰冷的金属,光可鉴人,冷白的强光灯打在审问桌处,上方全副武装的“特遣士兵”就如一具货真价实的机械傀儡般沉重,森冷。
一个新来的寄生种。
律若被“它”钳住下颌,被迫将脸颊侧向桌面。亮刺刺的强灯光从高处洒落,律若原本就白皙的肌肤白得几乎透明。
脸庞、下颌、耳侧……全都如被凑到光源下的玉石一般通透葱胧。
新来的寄生种戴着深黑的作战手套,压过银发研究员的脸庞、耳侧、下颌……动作冰冷,检查食物有没有被其它捕猎者下手成功。制式反恐头盔的光学视镜放出危险的红光,自上而下,扫描过被禁锢着的银发研究员。
反恐头盔的黑暗下,
阴冷、暴戾、可怖的森然充斥满冷血动物般的暗金竖瞳。
银发研究员破碎的白大褂连同里边的衬衫被一并暴力扯掉。
即将落下的风暴忽然定住。
黑色的作战手套钳着律若的下颌。
律若向来只操作精密仪器的手,血肉模糊地握住了半截被扭断的手铐。血顺着律若苍白的手背、手腕、手肘往下流,他把那沾血的残破手铐,充作一件武器。
——他将这件没有任何实际威胁力的武器横在自己和即将侵犯他的陌生寄生种之间。
……十几年,被父亲卖给中年议员的孩子无动于衷地坐在床边,任由那个点着雪茄的中年议员粗鲁地动手动脚,不哭,不叫,不害怕,也不挣扎。
长发从审问桌沿瀑布般散落。
审讯室,异种潜伏,自身格斗能力不足。
发生暴力侵犯,反抗成功率0。
不反抗才是最优选。
律若的瞳孔没有焦距,他左耳的钴蓝宝石钉闪着微光,水银色的虹膜空茫地印出白炽灯光。
……他不愿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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