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捕猎回去的路上她伸头看向鸟窝,发现大多数鸟窝里的雏鸟都已经死干净了。
这样倒是能解释,在这片没有天敌的土地上,这群海鸟为什么没有泛滥到彻底打破生态平衡。
在风季开头的几天雪还出去出去捕猎过一次,他对外出捕猎相当积极,但很快就被现实情况打败了。
虽然戴上了白藜为了掩他耳目而编织的斗笠,保证了雨水不影响视线,可能捕猎的东西也就只有周围的海鸟。
雪的身形并不算笨重,事实上因为体型比同族要小,再加上常年呆在采集队里混迹在高大的树木之上,他其实相当擅长爬树和在丛林活动。
但就算如此,带翅膀的也还是带翅膀的,人家就是飞不高也还是会飞,不像白藜这样有远程攻击手段的情况下,雪很快就被现实一通暴揍。
白藜清晰的记得雪那天回来的时候蔫吧的就好像一处阴暗潮湿角落里生出的已经播下孢子陷入老年期的干巴巴的蘑菇。
这件事情对他的打击非常大,之后的几天里他连学习汉语都不像之前那么积极了。
重新接过打猎的重担后白藜倒是没什么感觉,雪在营地里却是开始疯狂的给自己找活干。
头一天回来的时候白藜发现雪竟然踩着烂泥用石头在营地附近挖了一条排水渠的雏形,虽然渠道还并不深,但可以看出来规划的相当不错。
之后的日子里这道排水渠被一遍遍的加深加宽,延伸出分支,尽量保证室内的基本干燥。
不过因为水分在土地之中蔓延,再怎么排水室内也都还是潮乎乎的。
更烦人的是,风季并没有因为漫长雨水的到来而变得凉爽,空气中的温度依然很高。
风季到来之前的热是燥热,只要躲在阴凉处吹着海风,就会得到舒缓,但现在的热变成了闷热,合着蒸发出来的水汽,整个世界都变成了一座大蒸笼。
各种微生物在看得见看不见的角落里疯长,白藜无比庆幸雪的伤势已经大幅好转,皮肤表层已经彻底结痂,不再是最初那副血肉模糊的样子。
就算如此她也始终放不下心来,每天反反复复地检查着他伤口的状态。
好在事情一直没有往坏的方向发展,虽然风季开始之后因为气候的缘故雪的恢复速度不再像刚开始那么离谱,但也始终稳定恢复着。
因为附近矮树林里的鸟群在风季来临之前本身就被她猛薅过一段时间,再加上风季来临之后海鸟迅速变瘦,捕猎数量不可避免的增加,白藜不得不开始向远处扩张新的猎场。
因为这个计划在风季来临之前就已经有,那个时候已经探查过周围的活动,所以向外扩张这件事情倒是还算顺利。
只是就算有异能的加持在这个闷热的环境出行捕猎本身也还是很不方便的事情,白藜出外出狩猎所需的时间越来越长,对于雪的语言教导就不得不缩短时间。
这些空闲的时间雪很也快找到了新的事情来填补,他通过看白藜编织斗笠而学会了编织这一门技艺——这是他之前部落所没有的。
这位善于举一反三的聪明兽人很快就承包了两个人所需要的各种斗笠与草鞋——他甚至找到了一种更合适的草来编鞋。
在解决了这些长期消耗品后,他还无师自通地为屋里唯一的那张床编出了一张草席,虽然手工很粗糙。
在开发了这一项技能以后,他很快做出决定,开始立志用草席铺满灶台以外屋内的所有地方,试图以此来隔绝地下蔓延出来的潮气。
有了这项工作以后,捕猎失败后一直郁郁寡欢的雪的精气神看起来好了很多。
白藜其实不太能理解这种心理状态,地上跑的抓不住天上飞的,这是多正常的一件事啊,还值当难受这么久吗?
不过她也知道有些人就是天生要强,只当雪是个原始世界癌。
眼见他恢复了精神状态,白藜也就把他的情绪问题抛之脑后了。
因为学习语言的时间大大减少,加上外出采集困难,教材寻找的难度也有极大的提升,所以教学进度最终并没有像白藜最开始预估的那么快。
而且就算是会主动辨认不同词语不同词义的雪,在面对那些过分抽象的词语,比如“为什么”“你好”“再见”这样完全无法在现实中找到参照的,抽象意义的词语的时候也很难理解。
于是白藜不得不在教学过程中花费漫长的时间和雪进行沟通协调,让他去明白这些词语的意思,又因为具象的素材有限,越到后期语言上的教学进度就越慢。
这样的情况让两个人都有些郁闷,不过在这一个月的基础教学之下,雪已经可以在一定程度上听懂白藜一些结构简单的语句了,并且可以进行基础的沟通。
虽然交流的水平没有达到白藜最开始的进度预估,但在可以进行基础交流这一条上倒也算是满足了最开始立起来的fg。
而且雪的语言天赋是没得说的,他讲起汉语来的口音和白藜简直一模一样,是最标准的普通话发音,如果不是自己教的白藜绝对想象不到这人是刚开始学普通话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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