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玄晴听此,眸中满是愤恨,面上不怒反笑,终是轻轻地阖上了眼,复又躺在榻上,轻轻地喘息了几声,才平息了气息。
“本宫就是喜欢看这些人如蝼蚁一般挣扎着,却终究挣不脱自己的命运。”张玄晴面色狰狞,望着床榻上的幔帐,恨恨地道,“总有一天,本宫要把所有人……所有人都踩在脚下!”
苏霁见张玄晴双颊被憋得紫红,沉重地喘息着,不由得叹了口气,不敢再去招惹她。
因为这是先天性心脏病末期的症状,若是再让她心情激动,一个不慎,万一死了怎么办?
于是苏霁头一次踢馆失败,灰溜溜地走出了屋外。
以张玄晴现在这种身体状况,也没有那个体力再去作妖了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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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到了宫道旁,苏霁沿着朱红色的宫墙一路走着,却见前面一行人正对着她走了过来,苏霁抬眼一瞧,正是十九皇子的媵侍,她平日里是见过的,正怕二人相见尴尬,准备低着头,假装鸵鸟一般躲过去。
却见十九皇子将手中的折扇一扬,标志性的“哗啦”声响,那折扇便打了开来,他自顾自扇风,走到苏霁面前,坦然自若地道:“苏霁,早啊,怎么来了这儿?”
苏霁细细地探看了十九皇子一番,却发现他并无异样,前几日的事情仿佛不曾发生过,于是道:“我只是偶然路过。”
十九皇子瞧向苏霁走来的方向,道:“前面可是后妃居住之所,离你的元彻殿却是远了,你又怎么偶然路过?”又见苏霁面露犹豫,凑到苏霁耳边,问道,“你是不是也听闻了那事情?”
“什么事情?”苏霁茫然地问。
十九皇子面露暧色,却终究不肯明言,只是道:“此事太子可是清楚极了,你去问他便是。”
十九皇子话音刚落,苏霁便正好瞧见了前方明黄色的轿辇,正是太子的轿辇,八位抬轿的小太监迈着稳健的步伐,从侧面的宫道拐弯儿处一晃而过。
尽管只是偶然一瞥,太子却立时察觉到了二人的身影。
那夜苏霁明确地拒绝了十九皇子,让太子安心了许多。从那夜起,太子再不疑苏霁对他的情意,更是暗自发誓,要信任苏霁,不该吃的醋绝对不能乱吃。
可是真正看到苏霁与十九二人凑在一起说话儿时,太子总觉得自己像是喝了一坛陈年老醋,身体内外泛着酸。太子微微蹙眉,思索了一会儿,终是摆手示意道:“停!”
“太子殿下所为何事?”八名轿夫连忙放下了轿辇,其中为首的问道。
“无事。”太子不浅不淡地答道,一只手向怀中摩挲,将自己的配剑拿了出来,递给下面陪侍的太监,指着那个方向,道:“你去将这柄剑送给方才宫道里头那位苏霁姑娘。”
“好嘞,太子殿下放心。”那太监又问,“只是单送这剑,不用奴才给递什么话儿么?”
“不用。”太子淡淡地扫了眼后方,修长的手指捏紧了朴素的木辇,道,“起轿罢。”
另外八人替换了原来八人,抬起了轿子继续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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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底是什么事儿?”苏霁连问了许多遍,十九皇子都含含糊糊地,没来由叫人着急。
“苏霁,这儿不是说话的地儿。”十九皇子四顾周围,叹息道,“若是随意宣之于口,咱们俩都是要掉脑袋的。”
苏霁被这话儿一下子喝住,却见另一头跑来个太监,向十九皇子与苏霁都行了礼,双手轻轻地端着一柄剑。
“你是东宫侍奉的?”苏霁见那小太监极为面熟,便问了一句。
“正是。”那太监如太子般敦肃,将手中的剑交给了苏霁,道,“这是太子殿下常用的配剑,方才太子命奴才交给您的。”
苏霁将那柄剑拿在手中,却比想象中沉了许多,只见那剑身形制古朴,剑鞘处还镶了一颗水头极好的羊脂玉。这柄剑的形制如此熟悉,仿佛与上次太子表明心迹赠送她的那把极为相似,好似是一对儿。
苏霁将这柄剑握在手中,不由得露齿而笑,问那太监:“你也要去东宫?不如同我一道前往罢,我也正准备去哪儿一趟呢。”
那太监称是,便随着苏霁一道回了东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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