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天朗气清。
一架标有林氏家徽的粉纱缁车,从林府后门缓缓驶出,忽红冷脸跟在此车旁,佩刀随行。
“这是府上哪位小娘子出行?竟然有跟在大郎君身边的忽红随行?”一扫洒的婆子,见此女眷出行的缁车旁,有忽红随行,不由奇怪问道。
现在林府内,谁人不知忽红与月桥都是府上大郎君面前的红人。
而这俩红人间,貌丑的忽红,则更是大郎君身边红人中的红人了。
忽红不仅被大郎君如‘男子’般相待,放权给她,让她主管新建立的‘学武堂’之事,更是专门请人教其识文断字,将她当士去培养,可以说是无上荣宠了。
府里庶出的小娘子出行,怎能请得动忽红随行左右?
“这就是府上大郎君出行吧?”看门的小黄门见了是忽红佩刀随车,也猜测起来,犹疑道。
“胡说!大郎君出行惯来骑马,如何会坐此女眷马车?”扫洒的婆子立即便不赞同了。
此时,正好一内院伺候小丫鬟,从此门进府,扫洒的婆子连忙拉住这小丫鬟问询情况:“那是府上哪位小娘子出行?”
这小丫鬟在内院伺候,很是知道一些消息,撇撇嘴道:“昨日鲁王的宠姬使了仆妇来,说是要见咱们府上小娘子,想必今日这出行的,是府上二娘子吧!”
扫洒婆子本就一爱议论是非的糊涂人,见打探到一点主人家的新鲜事,可不谈论的来劲?
扫洒的婆子立即就拉了小丫鬟聊了起来,发表自己的看法道:“这宠姬当真是不知分寸,不过一美姬之流,可随意送人的玩意儿,竟然点名道姓要见我们府上小娘子?”
小丫鬟也来了谈性,今日她休沐,索性和这婆子,就在后门口处闲聊了起来,很是不忿道:“是呀,我们府上小娘子再是庶出,好歹也是世家贵女,那宠姬之流竟敢仗势上门约请相见?岂有此理!想是大郎君不放心妹妹,才让身边忽红随行的吧!”
“大郎君可真是贴心,以后谁家娘子嫁给我们家大郎君,可是有福了!”
“可不是!”
粉纱缁车内。
林知皇着一身青色素淡袍裙,端坐于马车内。月桥也跪坐在一旁,细心的为其整理散乱的裙摆。
林知皇此时换了女装,再也不是刚来时,原身那样的一副,弱柳扶风的模样了。
周身的气质,发生大变,容貌也由楚楚可怜之态,逐渐向华贵而生,眼神由卑怯转为坚毅,目光清明。
使人见了,再不会对其生出,对弱者才会有的怜爱之心。不敢随意正视其颜,怕被那双满含睿智的眼眸,看穿自己最薄弱之处。
月桥整理好林知皇的衣裙,依旧满脸不忿,出得府来,仍在喋喋不休的抱怨:“那慧姬不过一玩意儿,竟敢如此仗势威胁于您!小人得志!这种人不知道害过多少人!奴婢深恶之!”
林知皇抬眸,锐利的眼神直直射向月桥:“你见过她害人?”
月桥振振有词道:“引发两王之战,这慧姬就是红颜祸水!让百姓流离失所,食不果腹!她可不是害人不浅?反是作为罪魁祸首的她,却可以继续享受荣华富贵,世道当真不公!”
林知皇淡声道:“生灵涂炭之事,明明是有权势的两王造成的,你为何不怨怪两王?”
月桥见林知皇如此神色,知道林知皇有些动怒,依旧嗫嚅道:“奴婢就是见您如此委屈自己,逢迎于她,实在心疼于您!”
“哦?”
月桥越说越振振有词:“这慧姬不过青楼出身的贱籍人,不知道伺候过多少男人了,乃不洁之人!魅惑皇族,现在竟然还胆大包天的威胁于您,奴婢着实不忿!”
林知皇闻言,眼眸微抬,冷声道:“既然你如此不忿?帮我打杀了那慧姬如何?”
“奴婢如何有这本事?”月桥闻言色变,立即低下头惶惶回道。
林知皇周身气势更甚,淡声道:“既然无这本事,就勿要再多言。”
“可是”月桥抬头,着急似要再辩解些什么。
林知皇见月桥还待在言,直接冷声点破道:“贬低他人,以此来凸显自己的良善之心,又以此为重心在言语上讨好主人,来以此巩固自己在主人心中的地位,月桥,你是这个打算吗?”
月桥见自己的小心思,被林知皇一针见血的点穿,顿时不敢再言其他,嘴唇嗫嚅几次都不敢再出言狡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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