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罢,慕容嫣又自怀里取出那一杆玉笛,只见那一杆笛子玉质晶莹、古意盎然,笛身玄中带青,正是徐恪赠与她的“清髓”魔笛。
“哎哎!女大不重留啊!小妹,你才见了你那无病哥哥几面啊,怎地?如今有了情郎就忘了你二哥呀!”慕容桓笑道。
“二哥!”慕容嫣被她二哥说中了心事,顿时心中又羞又急,站起身拿着笛子就来打他。
此时,这兄妹两人在慕容嫣的闺房中打打闹闹,一派谐趣之象。慕容桓躲闪跳跃,连呼求饶,哪里还有先前,他在外人面前的一副霸气无双、雷霆难犯、傲立于天地之间的模样……
慕容桓毕竟不过是一位年仅二十二岁的青年。他心中也有一股率真与质朴之性,只是他的这种率真与质朴,除了他妹妹之外,这世上怕是无人能够见到了。
“好啦好啦!二哥求饶,求饶了还不行么?你再打,可把这七音魔笛都要打坏了,到时候定情信物没了,可别怪你二哥呀!”慕容桓逃开了两步,笑道。
慕容嫣本就不敢真打,听闻此语,忙将玉笛又仔细放入怀中。这时,兄妹二人重新入座,慕容嫣给她二哥又亲手斟满了一杯花雨茶,问道:“二哥,你说这七音魔笛是妖族圣物,无病哥哥的那只叫什么‘清髓’魔笛。这笛子既是妖族圣物,怎地无病哥哥手里会有一支?”
慕容桓喝了一口热茶,道:“那你得去问他了,不过,我谅他自己也不清楚七音魔笛到底是何物。据我《天宝名录》所载,七音魔笛可是一件四星灵器!器至四星者,便有灵耳!按说,那‘清髓’是七音之首,自身应已具灵识。不过,那夜我在金顶山吹奏,虽降服了一只虎精,却未曾感受到笛中的灵识,当真是奇哉!”
慕容嫣道:“二哥,书中不是也有记载么,灵器若尘封日久,灵识亦会渐渐封藏,若非机缘巧合,寻到与之命理相合之人,或施以金仙之术,怕是难复其灵识本真。”
慕容桓点头道:“三妹所言甚是!那这把笛子你可要好好收着。”
……
兄妹两人又聊了一会儿,慕容嫣的贴身丫鬟淳淳忽然走进来禀道:“小姐,二少爷,东山师傅在门外候着,有事要禀报二少爷!”
慕容桓心中老大不愿,但那丫鬟口里的“东山”毕竟是自己一个得力手下,此时只得起身随着丫鬟步出房门外。
未几,慕容桓又折返了回来就座,慕容嫣为他斟满了茶,问道:
“二哥,什么事呀?还要东山哥来叫你?”
慕容桓叹道:“咳!是大哥,定要叫你出去见见客人。东山也是被逼得没办法,只得过来找我帮忙……”
慕容嫣惊奇道:“大哥叫我出去见客?大哥也真是的,我一个女孩子家,是什么人还非得我出去相见啊!”
慕容桓道:“因为那一个客人,专程赶来我天宝阁,指名道姓要见的……就是你!”
慕容嫣急道:“又是那个……晋王?!”
慕容桓喝了一口热茶,悠然道:“除了这个五珠亲王,谁还有这么大的面子,能逼着大哥求你出去呀?”
慕容嫣焦急地站起身,在房间内走了几圈,她心里烦躁,口中无奈道:“二哥,这人怎么象一剂狗皮膏药一样,阴魂不散,甩都甩不掉啊!”
慕容桓却半靠在椅子上,只管喝茶,夸赞着花雨茶的妙趣,他笑道:“三妹放心,我已命东山只管回绝掉就是!在我天宝阁里,不管他晋王还是什么王,都休想逞狂!”
慕容嫣兀自焦躁不安道:“二哥,他都来了多少次啦?先前倒还客气,如今竟还会逼着大哥,他这人,怎地如此没脸没皮啊!”
慕容桓却笑吟吟道:“我没记错的话,他来我慕容府做客,今日已是第十六回了。三妹,他对你的这份心,也可以呀……”
慕容嫣白了她二哥一眼,背过身去,嘟着嘴,不再理会慕容桓。
慕容桓又接着说道:“三妹可曾知否,此人已然是三十七岁,长得却是一副二十挂零的模样。此人非但长得貌比潘安、神似宋玉,心机也不简单,据闻他在朝中遍植党羽,门人亲信已满布天下。这个人……可着实不能小觑啊!”
“我不管,我不管!他再怎么厉害,又与我何干!反正……我不想见他!”慕容嫣急道。
这时,丫鬟淳淳竟又急匆匆跑了进来,脸色憋着红,低着头,显是受了委屈,嗫嚅道:“小姐,二少爷,大少爷派了方管家过来,说……说无论如何请小姐到前厅一叙!”
“岂有此理!”慕容桓将茶杯往桌上一放,霍然起身,脸上已经完全是一副凛然肃杀的表情。他大步流星一般地走出了房门,留下了一句掷地有声之语:
“三妹放心,我这就去将他打发了!”
待慕容桓出门之后,慕容嫣又坐回椅子上,重新取出怀里的那一杆玉笛,笛子上已带着她少女的体温和气息。她轻轻抚摸着这杆“清髓”魔笛,幽幽叹道:
“无病哥哥,你在哪里?昨夜,西风吹皱了池水,月光钻进了纱窗,嫣儿仿佛又梦到你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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