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一院院长时信德,一个快八十岁的老人了,满头白发,身材一般,眼神矍铄,留着不过一寸左右长的胡须。
这个唯一一个只用称呼里院院长而不用加分院代号大家就知道是谁的老人就站在那里,目光平静地望着赵竹仁,似乎连楚江王也被他忽略了。
石建泓立于他身旁,差了约半个身位,双手垂下,交握于腹前,半低着头,但看赵竹仁的眼神却不那么友好。
石建泓因为时老爷子没开口,不便说话。而时信德站在那里散发着的威压已经可以不用说话了。楚江王作为一个外人更是不知道该怎么打破沉默,内心却又一次地震惊了,居然连时老爷子都惊动了。
赵竹仁嘴微微动了下,却没发出任何声音。
双方就这么沉默着。
赵竹仁首先受不了这种威压,嘶哑道:“师······师傅。”虽说此时他是场中最弱,可他却像时信德忽略楚江王一样,眼神根本没把石建泓给含进去。
时信德点了点头,叹了口气道:“跟我回去吧。”
说完,向一旁恭敬站立的石建泓望去。石建泓得到示意,一步一步地向赵竹仁走来,一边走一边从衣服里取出一根黑黢黢的绳子。走到赵竹仁身前大约三米时,冰冷道:“三院长,得罪了。”
虽说话是对着赵竹仁所说,但眼神却望向了楚江王,意思非常的清楚明白。
楚江王此时觉得事情有些棘手了,如果连时老爷子也出现了,问题就不简单了。先不说这是人家里院的家务事,现在他在考虑另外一件事情。
从先前赵竹仁的叙述当中,是由石建泓带队的里七院众人偷袭他,可现在时信德却和石建泓一同出现。那么偷袭赵竹仁一事会不会有时老爷子的授意,可时老爷子德高望重,且和赵竹仁有师徒情谊,犯不着用这种方法。那么先前赵竹仁所说会不会有假,换句话来说,是赵竹仁有问题?
赵竹仁这才转过眼神望了下石建泓,有些不敢相信师傅居然和这个偷袭自己之人一同前来截他,连忙对着时信德道:“师傅!小心此人!弟子今日离魂全是他带七院各科主任偷袭所致!楚江王可以作证!”
话说完,望向了楚江王。楚江王刚要开口,石建泓道:“楚江王,你在场?”
楚江王一愣,今天之事的确只有赵竹仁一人在说。先前只有二人对话,加上他们关系较近,且赵竹仁信誉一向良好,所以就根本没有生过一丝怀疑的念头。可眼前这景象,似乎另有隐情。
赵竹仁见楚江王愣了那么一下,也反应了过来,一时竟不知言语,望向时信德,重重地叫了声:“师傅!”
石建泓停下脚步,语气不善道:“三院长,有什么事回里一院再说?还得谢谢三院长手下留情,给孙卫余婉他们留了条命,现在可还都在里一院躺着呢!三院长实力了得,一人对我们几人都还可以把我七院的各科正副主任打来重伤,我也只能厚着脸皮把院长请来了。”
说完,继续前进,把那根绳子扬了扬,道:“现在秦广王正在里一院做客,对于三院长这种大能,我里院拿不出缚你的玩意儿,只得向他老人家讨了根绳子了。”
一旁的楚江王如何听不出石建泓这句话是对自己所说。别人的暗示已经很明确了,你地府都已经拿出勾魂索了,已经表态了,自己难道还要掺乎?
楚江王一点没有丢掉了烫手山芋的轻松感,既然地府真的表态,自己倒的确不用陷入道义两难的地步,可这事儿太过重大,一个不好,里院就会出现巨大的动荡。而且就眼睁睁看着赵竹仁被缚走?
楚江王还在思前想后,赵竹仁却惊住了。分明是里七院众人出手偷袭他,想不到他们居然倒打一耙,说自己将众人打伤。正要开口分辨时,石建泓继续道:“伤已经请院长验过,战斗经过也向院长复述了一遍,你的手段和战斗风格除了你还有谁比院长更清楚?”说完,回头望向时信德。
时信德没有多说话,再次道:“子渝,走吧。”
楚江王明白这时确实是没办法了,这一架打不起来。这都不是赵竹仁还有多少战斗力的问题。自己根本没有出手的理由,一上来就被石建泓给封死了,而以赵竹仁这尊师重道的君子作风,就算被冤枉,他也不会对自家师长出手。
而且一时间他竟不知该相信谁,一边是德高望重的里一院院长,一边是信誉良好的君子赵竹仁。
赵竹仁衡量了下当前的形势,至少师傅在,没人敢在他眼皮下对自己下黑手,就当作由师傅送自己这一程送回里一院。现在他和石建泓各执一词,对方人多嘴多,还有几个主任级别的躺在里一院,连伤势都已经被师傅验过,准备很是充分,这难道就是他们留的后手?
赵竹仁悲愤道:“石建泓!你们到底要干什么!?”
石建泓冷笑道:“巧了,孙卫和余婉他们在我和院长出发前来寻你时也问了我,他们也想知道三院长想干什么!这几个人平时可是对你尊敬得很啊!”
赵竹仁觉得百口莫辩,丝丝怒意涌上心头却无处发泄,把石建泓狠狠瞪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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