娉婷立时树起了耳朵,却把一颗头低了又低,嗔道:“这与女儿有什么关系?”
“是啊,其实与你也没有什么关系。虽然他曾救过咱全家人的性命,但是有爹爹妈妈出面,也算给了他面子了,到时侯,你就在这绣房,哪里也不许去。”
“娘!”
“对了,他可还是蛇妖呢,先是妖,就不成,好说不好听。本身又是条蛇,蛇是什么东西,阴险淫荡,狠毒非凡……”
“娘,您这样说可就不对了。蛇妖怎么拉,我们也不过是鬼。牛鬼蛇神,也差不到哪去。他现在可是鬼域的大元帅,比爹爹也差不了多少。娘您可不是这样的人,怎么现在这么忘恩负义,过河拆桥呢?”
“哟,急了,急了。呵呵。娘过什么河,拆什么桥了?放心,拆什么桥,娘也不会拆自己女儿的鹊桥。娘是试探着你玩呐。明白了你的心思,娘心里也就有底了,我去和你爹爹说。”
娉婷羞的满脸通红,忽然捧着脸跑出房外:“娘,您太坏了,我不理你了。”
钟夫人笑道:“这丫头,长大了。”
……
当钟夫人将此事告知钟钥的时侯,钟钥惊道:“咱们的女儿当真喜欢上他了么?这可难办了,他是妖,而她却是半鬼之体,相差太远,怎能婚配?”
钟夫人道:“怎么不能?”
钟钥摇头:“她是被你宠坏了,她哪里知道,她与他之间,有着多大的鸿沟。他是妖,她是鬼,天下还有比这更荒唐的事么?不可以,绝对不可以。”
钟夫人脸色一沉,道:“怎么不可以,佘夭救过我们全家的性命,他少年老成,处事稳定,现在又是鬼域元帅,怎么不能和女儿成亲?再者说,他和女儿之间的差距再大,还大过当年你我之间的差距么?”
钟钥一愣,刚毅的脸渐渐温柔,叫道:“你和我之间的差距……是啊,当年若不是你是人间仙子,我是地狱鬼魂,若不是你引剑自尽,你我人鬼殊途,如何能到一起……小蛮,嫁给我,当真是难为你了。”
钟夫人听他叫自己的小字,竟是近年来少有的柔情,不由眼波荡漾,分外柔美:“那么女儿的事情呢?”
钟钥摇头道:“我看那佘夭,虽是妖类,行事却稳重可靠,若与娉儿相配,却也不算辱没我钟家。如果他肯接掌鬼域元帅,转为魂体,那么他与女儿的事,未尝不可。”
但是,谁也没有想到,佘夭却开始准备离开了。
事实上,他现在心智并未完全开放,对男女之事,还是似懂非懂,并没有想到太过深入。对于权势,他从来都不是热衷的。他做梦也没有想到自己居然被封为鬼域大元帅。他满心都是好笑,自己一条蛇岂能当什么元帅。看看下属们,却都是熟人,先一个是石敢当,其次郑峥嵘、鬼霸、冰鬼、蜘蛛怪等当日在穆府交手的人皆在其间。而鬼帅留下的禁卫,他交由郑峥嵘来统率。那些禁卫遵鬼帅临去时号令,认佘夭为主,为他效命,却也忠直。
可是,这与他有什么关系呢?他自己认为,他并不是当什么元帅的料,更重要的是,他不打算留在鬼域。对他来说,师傅的遗命是最重要的,所以,离开是必然的选择。
而且,有这些人在,有没有自己这个形式上的元帅,其实都是无关紧要的吧。
他来到鬼王厅,所有鬼都知道他的身份,纷纷向他行礼。佘夭点点头,快步进入厅中。
“鬼王殿下可在?”他问一个护卫。
“回大元帅,殿下正在内厅相侯。”
他知道我要来?佘夭不由对鬼王的本领暗叹一声。
轻轻进入厅中,现在的鬼王已不再是原来那个没有任何力量的老人,在灵台炼化了肉身,恢复了真实的实力之后,他整个人就像是一片汪洋大海,深沉广阔,看不到边际。然而,一阵阵无形的威压就从那具躯体中透出来,让人感到肃然,感到惶惑,从而心生畏惧。
不过,佘夭并不在意。他拱手道:“殿下。在下有事相告。”
鬼王回过身来,他看了佘夭良久,长长的叹了口气:“不要告诉我,你不想当这个大元帅。”
佘夭一笑:“您猜对了。”
“能告诉我为什么么?要知道,这个位置,无数人盼一辈子也盼不来,你却居然不要。我真不知道,你是聪明呢,还是傻呢?”
“我既不聪明,也不傻,我只是我,有我自己的想法和做法。殿下,还请收回承命。”
“唉,你这样一个人才,我却留你不住,是孤王德薄么?”
佘夭摇头:“佘夭修行日浅,年纪幼小,难当此重任。鬼王殿下执掌鬼域,只要善待群鬼,造福一方,何愁不能得到拥戴,不能得到良臣良将呢?”
佘夭辞去大元帅之职的消息如一阵风,吹遍整个鬼域。群鬼有的惋惜,有的疑惑,有的敬重,有的暗喜,种种表现,不一而足。
石敢当等人力劝佘夭留下,佘夭只是微笑,但他做的决定,却是无法更改。对于此,诸鬼也是无可奈何,于是设下宴席,准备为佘夭送行。
待到众鬼前来相请之时,却忽然发现佘夭住的小房间竟是空无一人,只有大元帅的金印放在案头之上。
石敢当长叹道:“来如光影,去似行云,这等萧洒如意,当真是我辈难及啊。”
钟钥叹着气回到府中。
钟夫人问道:“怎么了?”
钟钥摇头道:“这个小鬼头居然放下元帅的大印,自己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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