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暗的废弃工厂里,拳脚碰撞和钢管互击声交缠着,在清冷的夜色里,森然地回荡开。
“你大爷!”邵励城沉声怒喝着,抬手抹去被刚才那一下钢管蹭破的嘴角溢出的血迹,虎步生风,再次冲向最前边,把攀上窗沿的瘦个子男人双腿擒住,狠力一扭,硬是将人拖了下来,甩在地上。
那男人摔在一堆碎玻璃渣里,顿时痛得哀声嚎叫,但他心里很清楚,如果真被邵老大抓住了,下场会比扎玻璃还惨,于是猛一咬牙,从玻璃堆里翻滚起来,慌忙择路奔逃。
结果他刚跑到门边,就见一道黑影从天而降。
邵励城不知何时起身,守着他要逃的方位,上去就飞去一脚,重重踹下,直把人的脖子都踹歪,又跌回了那一堆玻璃渣里。
这次邵励城没等他翻身爬起,两步上前,一皮鞋狠狠地跺下去,那片弱不禁风的胸膛凹了一大块,人顿时口吐血沫,瘫着难以动弹,还挣扎着扭动着手指,想要再爬起来。
邵励城左脚横跨,准确无比地踩中那只还能动,还不老实安分的手。
沈流带着其他擒了艾九人马的兄弟快步跑了进来,汇报清剿人员的情况,随后让两名兄弟将狼狈不堪,满身血污的艾九拖了起来,直面着邵励城。
“跑,他x的,让你大爷从江市到观市来回跑,艾九,你胆子忒大啊!”邵励城冷沉着声讥嘲道,“谁给你的胆子坏老子的规矩?!”
艾九垂着脖子,落得如此境地,居然还笑了,咯咯地笑,笑得厂子里的人不禁毛骨悚然。
“邵、邵老大,您何必这么大火气,大伙儿都是做生意的,都是图个利。”艾九呲出一口黄牙,流了一嘴的血沫,说话挺费劲的,说完就咳个不停。
“老子没准你图利?”邵励城拧紧了浓眉,“规定的一个窝一个单,谁也甭抢谁的,你招呼都不打一声就吞了王五的货,你当老子是死人?!”
“您也会说,我吞的是王五的货,不是您的,您就不能睁一只闭一只眼?我可以给您大头!”
眼见艾九毫无悔改,邵励城失了耐性,一肚子的火气全炸了,冲沈流使了眼色。
沈流立刻指挥手下,连扇了艾九两个耳光,把人打得更是眼冒金星。
“老子的规矩,谁在观市这条道上混,就得做平了,一家吃一家的粮,你手倒是伸得长,伸到别人的碗里,胃口大是吧?老子供不起你,就废了你!清净!”
邵励城骂完最后两个字,抬脚就要往艾九胸口踹。
他动手,跟他手下动手,那完全是两个概念。
艾九身子骨就没那么硬朗,前面挨了那么几下,骨头都快散架了,再来这么一下,怕是真得废了。
艾九大约是真的感到死亡的恐惧,连忙抖着声喊,“邵老大!我撬走王五的货是有原因的!”
邵励城那一脚停了,他也不是傻子,艾九平时是浑,但要说胆量能大到在他的地盘,明目张胆地破坏他的规矩,这胆量大得算是不可思议,就像见鬼了,换了个人。
或者说,是有谁在他身后,给他撑着腰,为他壮了胆。
“你说,说不出个合适的,老子照样踹废了你!”邵励城沉着声命令道。
“王五、王五他动了我的人,我想做了他,我就是想做了他!”艾九声嘶力竭地吼,“要不是顾及着邵老大您下的规矩,我不会让他顺心顺意到现在!我只能截了他的货,让他也痛一次!否则他还以为我艾九是个guisunzi!”
“放屁!”邵励城震声大喝,“你的手多脏,咱们都清楚得很,你个老王八,数你最会吃里扒外,忘恩负义,你还反咬别人?你以为老子什么都不知道?!”
邵励城猛地一挥手,几名手下立刻又送了艾九几拳。
“是、是真的!我没说谎!”艾九痛声忿吼,“王五沾了我的女人!我要不动他,我还算个男人?!”
邵励城冷声一笑,“为个女人,你走这么绝的路,冒这么大风险,怎么着,想让老子夸你情圣?!”
艾九见他还是不信,更是急迫地大喊,“邵老大!我艾九是混账,混账话没少说,混账事儿没少做,但就那一个女人,谁都不能碰!王五他这个色胆包天的鬼胚,动谁不好,偏偏动她!我就想做了他,我连做了他都不行,现在就吞他一次货,他还欠着我大把!”
邵励城单手负在身后,指骨攒动着,叩出掰关节的声响。
这是他要不耐烦了,要发大脾气的征兆。
“老子没闲工夫听你讲什么狗屁情史!”邵励城果然烦躁地怒斥出声,“老子的规矩定在观市,在这里就没人破老子的规矩,不收拾你,下回还得有人敢给老子捅同样的篓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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