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嬷嬷远远走过来,笑眯眯道:“姑娘,小厨房里炖了鱼羹。一会儿小厮送过来,您吃一些。”
“今儿就不用给殿下请安去了。殿下昨夜宿在了军营里头。一只到现在还未回来呢。”
柔安垂眸,睫毛遮盖住眼底所思。
殿下明明回来了。后半夜是翻窗户走的。
瞒天过海。
殿下最近愈发无赖了。
收起神思,江柔安点头说是。
—
宫中,寿安宫。
宫闱死寂。一轮惨白太阳照射宫墙。红墙被雨水侵袭,久无人修葺,缝隙之间生出几株杂草。
太后头疾愈发严重。徐太医躬身把脉诊断道:“娘娘这是心思过多,忧虑所至。这方子一定要按时服下。”
太后闭上眼睛,靠在榻子前,忍受着额头前一阵一阵的疼痛难忍,心中悲凉。忧虑过多,她怎得不能忧心呢?皇帝病成了那个样子,宫里宫外,竟然没有一个能主事的人。
她老了,还能硬撑多久?可怜皇帝,竟然不到四十便体虚至此。
正巧静妃带着大皇子前来探望。大皇子是言帝的第一个儿子,还不到十岁。虽然懂一些事,实在是过于年幼。
大皇子双手捧着一杯茶:“皇阿嬷。您的头还疼吗?喝了这杯茶就不疼了。”
太后接过茶杯,看着面前瘦小的大皇子。他已经八岁,身材却远不及别的同龄孩子。以前的日子,荣妃在皇帝吹枕边风已经太久了,怪也怪她,人老年迈,竟然未发现荣妃苛待皇子,这样十恶不赦的大罪,过了许久才发现。
不过好在还不算太晚。
太后抚摸着大皇子的脑袋:“皇儿乖。告诉哀家,你最近都读了什么书?”
“回皇祖母。我读了《圣贤训》《煦表》,还有四书五经。”
太后心中总算有了些许慰藉:“好好好…皇儿真乖。”
周围一众宫女沉默的忙着手里的活计,静妃立在不远处低头等待。
太后一向看不上静妃,嫌她目观短浅,胆小如鼠。
太后俯身,贴在大皇子耳侧,轻声呢喃:“皇儿。告诉皇阿嬷。这天下,你想不想要?”
大皇子只懵懵懂懂,摇了摇头:“我现在年幼,还不够资格为父皇分忧。”
太后脸上露出一丝微笑:“你比你父亲要懂事多了…皇儿乖。这天下,便是皇阿嬷送给你的生辰贺礼。在这之前,阿嬷要帮你解决路上所有可能出现的绊脚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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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车疾驰在山野间小路上。马蹄声阵阵,尘埃四起。
车上,谷太宰将宫里传来的密信放在蜡烛上燃烧,道:“殿下,留给我们的时间怕是不多了。”
“我心中和夫子所想一至。”
听见男子这样回答,谷太宰心中稍稍放心下来。
正要开口,一枚闪着银光的羽箭“噌”的一声,深深插在两人身后的木窗边。李邵修眯起眼睛,令车夫加快速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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