绝无可能。
那人……已经死了。
赵闻竹摇摇头,将这个刚刚冒出的念头从脑海中掐灭。
他坚定心神,再度极快极狠地向面前人伸出爪去。
可这一次,那张白色面具始终在他面前晃来晃去,让他无比想要将其揭下,让他兄长那张丑恶的嘴脸暴露在世人面前——
赵闻竹动作一顿。
他忽然“咦”了一声。
——方才无论如何也抓不住的面具,此刻居然不偏不倚地被他抓在了手中。
也许是这副被强化过的身体对痛觉的感知也变得迟钝,过了数息,又或仅仅是一瞬,心口处才终于泛起一点异样的冰凉。
赵闻竹神情一松。
方才的扭曲霎那消失。他脸上浮现出茫然的神情来。
赵闻竹的视线慢慢垂下去。
先是落在自己黑色的利爪上,又落在一只有着些微颤抖的手上。
顺着那只颤抖的手,看清手中握着的一柄佩剑;再顺着剑身,看清已没入自己胸口的剑尖。
赵闻竹张了张口。
某种极为熟悉的感觉瞬间浮上他的心头。
这把剑……
这把剑是……
境主玄鉴真人不知为何,对这境中所有修士的法器都做了伪装。
他也从未想过,自己能认出一把剑,竟是因为两次被它穿胸而过。
四年前风雪夜的恐惧再度浮上心头。熟悉的、撕扯着魂魄的剧痛瞬间便占据了他全部的意识。
赵闻竹慢慢地、慢慢地跪倒在地。
谢长亭垂着眼,顺着他的动作,轻轻松开一点拿剑的手。
无极剑身上的蓝光也随着他五指松开,安静地灭了下去。
“终究是晚了。”他望向跌跪在地的赵闻竹,似在自言自语,“若是你未犯下杀业,或许我还能同你说一句,再回头也不迟。”
——方才赵闻竹心神大乱,被他裹挟灵力的一剑斩中,蓝火瞬间便自他的心口钻了进去。
谢长亭甚至能清晰地感受到它在吞噬他的生气。
他的语气很平静,握着剑的手却仍有细微的颤抖。
杀死一个人,又或者说,杀死与自己数年相伴的师弟的感觉是如此清晰,清晰到几乎有些不真实。
可随即,原本冷冰冰的剑身上忽然泛起一点暖意,缠上他指尖,似在安抚他情绪,令他心神终于宁静了片刻。
谢长亭合了合眼。
“师弟。”他说,“我入师门的那一天,师父同我说,同门之间需互相爱护。那时我曾想过,我这一生可以容让你无数次。”
“可我独独不能见你堕落至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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