耿峯:“是呀,这位还建在,您如果有机会去问他,我想连他自己都未必知道这档事。”
“哦!我懂了。”厉海抚额大笑:“这玩意拿青砖叠巴出来的,上边写个玉皇大帝也成呐,天晓得从哪来的‘御赐’。”
耿峯点头:“这件事,靳队长与您兄长有讨论过,刚巧当时我也在场。前朝皇帝的确有赐封过多位诰命夫人,也提字御赐过烈女牌坊。
但受封妇人,不是将军夫人,就是状元母亲,有表彰其辅佐丈夫建功立业者,亦有赞谕养儿有方,为国争光者。
从没有因为哪个妇人殉节、守寡,就给赐牌坊以示嘉奖的。
您想想,历朝历代皆以民之众,为国之根基。因为有民才有兵,有民才可征税,若鼓励妇人全都去殉节守寡,岂非自断根基?”
厉海跟范筹听得面面相觑,一时竟不知如何接应话题。
耿峯看他俩不吭声,以为自己陈述不够周全:“你们不信?”
厉海摆手:“不是不信,是我们从前没思考过这方面的问题,暂且没什么想法。”
耿峯再要开口时,霍振庭忽然站起来解外套衣扣。
厉海扭头仰脸询问:“怎么了?热啊?”
“嗯找找……”霍振庭小声嘀咕着把外套脱下来平铺在面前圆桌上,接着解自己马甲扣。
等他把马甲也平铺在面前,厉海怕他再脱衬衫,赶紧起身抓住他俩只手:“侬要干嘛?”
“嗯找找,什么东西?留在庭庭身上咯。”霍振庭嘟嘟囔囔掏裤兜。
厉海尴尬窘笑,对耿峯告罪:“抱歉,我先跟他说两句话。”
然后把霍振庭拽开两步,双手拢他耳边小声说话:“我想起来了,你今早穿的是我的裤头。裤头在外面可没法儿换,你别脱了,赶紧把衣裳穿起来。”
霍振庭恍然大悟:“对哦!庭庭穿的是——”
厉海连忙捂他嘴:“你知道就行,别说出来,下回哥哥注意点,不让庭庭穿错了好伐?”
霍振庭点头:“好,要注意点。”
说的好像只要他身上没有厉海的东西,就能真正摸着小姐姐的手了似的。
厉海翻他个大白眼,再次催促:“快点儿把衣服穿上!”
霍振庭不以为然扁扁嘴,转身回桌子跟前穿马甲披外套。
范筹这时已经跟耿副所长续上话题,他说:“就算是假牌坊,也立在这一百多年了,说推倒就推倒,人家能愿意吗?”
耿峯苦笑:“当然不愿意,况且你看见的只是座青砖建筑,背后还牵扯几条冗长利益链条,硬拆必然是不行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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