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觉得热血上涌,头脑发胀。
我顶着巨大的压力开了口:“你是王贺详?”
他回过头,血影逐渐清晰,他在看我。
黑烟滚滚,阴气森森。
我正襟危坐,直视着他:“你父母盖了新房,二层小洋楼,地面铺的是大理石。你爹戴的手表好几万,你妈戴的项链耳环都是金的,你弟弟满身名牌。他们不放心你,还要给你配阴亲,让你好好过日子……”
血影愣住了,他呆愣愣的一动不动。
我话锋一转:“知道他们的钱是哪来的吗?”
血影忽然挣动起来,金色珠子一次又一次的击打在他的身上,黑烟更浓了,从他口中发出一声声凄厉的惨叫……和机械的嗡鸣。
“嗡嗡嗡——”他被绞碎的时候,机器就是这么叫的吗?
我的头疼的更厉害了,眼睛上的血黏糊糊,腥臭难闻。
我的嘴角上翘,露出两排白花花的牙齿。
“是用你的命换的。”
“你被搅碎在机器里的时候,他们正在算着拿到钱以后要盖什么样的房子。”
“你在混凝土里哀嚎的时候,他们正大鱼大肉的庆祝。”
我的语气平和,我的语调平稳,我在陈述事实。
王贺详的血影痛苦的挣扎着。
我听见自己冰冷的声音:“我可以放了你,但你要答应我,不能杀董忠华。冤有头,债有主,打生桩是王贺龙告诉董忠华的,也是他提议用你做打生桩的。只要你不取董忠华性命,其它的随你!”
我给了他最大限度的自由。
我从没想过,有一天我会和邪物平和的沟通,甚至想要帮他一把。
鬼和妖怪不同。
鬼生前都是人,都有贪嗔痴恨、爱恨情仇,都做过善事,也干过坏事。
执念和灾祸让他变成如今这般模样。
身不由己。
王贺详的血影艰难的点点头。
我起了身,拿起一柄大锤子,砸向混凝土柱子。
一下两下,混凝土表面崩碎;三下四下,内部钢筋断裂……
足足九九八十一下,一颗金色的珠子从里面滚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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