卢修斯对他说过,感情的归感情,利益的归利益,理智的人总会选择正确的道路。
——这么说,他选定了踏上追随黑魔王这条正确的道路?
德拉科望着烟雾出神,它们还在不断聚散,这些都是克拉布夫人的甜蜜回忆,她的确有过温馨美好的婚姻生活,但对德拉科而言没有多少价值。
记忆流转的速度慢了下来,要到尽头了,这里是克拉克夫人悲剧的开端。
德拉科收起魔杖,烟雾很快凝聚成了场景。
高大的十字形穹顶、随处可见的破损雕像,现在克拉布住的房子,过去一直是克拉布夫人的家。
德拉科从调查中得知,这所曾经属于天主教的小教堂,在几个世纪前的宗教革命中,被狂热的新教教徒摧毁了建筑中的一切偶像,因而房子里所有的雕像都面目全非——反倒呈现出另一种奇特的宗教韵味。
大概从墙壁到穹顶都重新粉刷过了,这段克拉布夫人的记忆里屋子是白色的,还没有变成他暑假去过的那个绘满阴森恐怖蝌蚪文的黑巫师巢穴。
巫师不信教,这间祷告的大厅基本处于半荒废状态,年轻的克拉布夫人正对着大厅的十字窗栅发呆。
她留着一头蓬松的长发,阳光从窗户照进来,无数尘埃在光束中飞舞,她的脸庞在阳光下发着光,德拉科可以清晰地看到她脸上细小的汗毛,白皙的皮肤里透出健康的红润,洋溢着饱满的生命活力。
“恭喜你啊,明天你就成为克拉布夫人了,我的女儿。”一个冷硬的声音在门廊后响起,低矮的门廊阴影将他的身影完全笼罩在了黑暗中。
“别这么阴阳怪气的,爸爸。”年轻的克拉布夫人面朝着窗户表达她的不满。
男人沉默了一会儿,声音不是那么清晰了,“你本来不爱他,为什么要改主意?”
“我也很奇怪。”克拉布夫人的头颅微微扬起,“你用了二十五年教会我如何面对现实,爸爸,为什么在我认清了现实之后又怪我低头的太容易?”
德拉科看到克拉布夫人的喉结滚动了一下,“爱情?抱歉您乡下牧场里长大的女儿没法让爱神对我微笑,她付不起那个价码,因此她选择接受一位不会嫌弃她嫁妆微薄的男士,您还有什么不满?”
“我们从未想过……”阴影里的身体晃动了一下。
“为什么不想?克拉布是纯血巫师世家——富裕的纯血巫师世家,这不是您一直追求的目标吗?”克拉布夫人说,“它明天就能实现了,我们家族从没有像现在这样接近复兴——”
“我们从未想过拿你去交换什么!”
“可是我想!”克拉布夫人双手环胸,像一只背对敌人竖起尖刺的刺猬,“我受够了贫穷的滋味!克拉布的财富,高尔的同盟,加上马尔福的扶持,我的孩子就不会像我这样过得那么卑微!”
“如果你坚持的话……”男人扶着墙,德拉科觉得他的身形矮了两分,“纯血世家能联姻的选择不多了,克拉布先生不会亏待你的……你就要成为别人家主母了,我们帮不了你什么,但是务必保持独立……好吗?他的盟友高尔不值得相信……卢修斯·马尔福是个十足的小人,不要太仰仗他……”
“财富又不是独角兽,只会追随能驾驭他的人……”克拉布夫人轻哼一声,收敛了浑身的尖刺,“好啦,这种事情以后再说吧。”
记忆放到了尽头,白色的教堂、金色的阳光仿佛水面的倒影,随着一圈圈的涟漪破碎在了黑暗中。
德拉科退出了冥想盆。
克拉布夫人的记忆很琐碎,他花了不少时间理出头绪,或许刚开始的一两遍会有所触动,但重复的观看,就只剩下对命运无常的感慨了。
德拉科不知道,对克拉布夫人而言从那场灾难中幸存究竟是幸运还是不幸,但至少她活下来了,而只有活人才有资格回忆。
他将冥想盆的记忆收回瓶子里,小心地封存好。
克拉布夫人的记忆其实没能解答他关于巫师们十五年前战争的疑惑,纠结于他人过去的人生毫无意义,保留着它,就算作是对她所在的巫师家族姓氏最后的凭吊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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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聊一毛钱的历史背景:
20世纪最后10年世界各地都不太平,最重要的苏联解体导致的西方政治意识形态自信爆棚,期间北约以美国为首在中东和东南欧都挑起了多场局部战争。英国自己背后一屁股翔(指爱尔兰和苏格兰)没擦干净,但总体来说,苏联的财富都流入了西方大金融家资本家的手里,经济因为全球化浪潮反而一片繁华。
之所以介绍这些,主要是作者预计的第三卷想尝试一下写战争的面貌(虽然现在陷入难产),按照原著的设定,魔法世界是依附于现实世界的,毕竟物质决定一切,巫师那点人口,估计连自己的粮食生产都搞不定。
第54章6玻利阿科的门钥匙
天亮前的最后几个小时,德拉科在床上辗转了一会儿,直到天光微亮,他才迷迷糊糊地睡了一小会儿。
大概是太期待今天去对角巷吧,德拉科想道,作为每年开学前必不可少的程序,还是值得期待一下的。他走进浴室企图用冷水让自己清醒一点,然后睡眼惺忪地换完衣服,去往餐厅。
“早上好,爸爸。”德拉科揉着眼睛,同端坐在餐桌上读报纸的卢修斯打招呼,换来他严厉的一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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