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斯内普讽刺地笑了,“你还在乎那么几个证书?我听说你在魔法部把巫师实验咒语委员会的成果全部复制过来了也没人敢拦着——要不是黑魔王让你上学,今年的owls与newts试题都要主动送到你面前由你审定,对不对?”
“我不来上学,他们也会主动送到我面前。”德拉科勾了勾唇,“您何必这么激动,反正也没人关心今年霍格沃茨的教学质量了不是吗?”
“今年?”斯内普抬起了眉毛,“你觉得这场战争这么快就能结束?”
“这不是邓布利多教授说的吗?”德拉科冲墙壁方向扬了扬下巴,“考虑到这场战争另一方只有黑魔王一人,花一年的时间结束它不是理所应当?”
这下换邓布利多闭上了眼睛,“你知道了哈利他们的计划?”
“那不是您的计划吗?”
邓布利多十指交握,重新睁开的那双湛蓝色的眼眸仿佛穿越了死亡,凝望过来。
“好吧好吧,”德拉科微微侧身,摊开了手,“我说过我会对您坦诚的,我还不想食言——我们家族也认识一些专修预言的巫师世家,他们的预言纷纷显示笼罩魔法界的黑影只是短暂的浮云,而另一位预言能力出众的女士甚至通过她朋友对我转达,‘霍格沃茨是一切的起源与终焉之地’——”
他忽然放低了声音,眼中的光彩渐渐湮没于深不可测的瞳孔中,“您放心,我不是黑魔王,我对强迫他人不感兴趣,我甚至没有对奥利凡德摄魂取念,我在等您给我答案……”
“……我也觉得我有资格听到您的答案。”
德拉科平静的目光掠过座无虚席的霍格沃茨校长肖像墙,转向窗外,不再看任何一人了。
嗡嗡的银器声自身后传来,他等了一会儿,听到了邓布利多低沉的嗓音:“我以为马尔福从不相信预言。”
“分情况的啊,”德拉科背对着他们,语调轻快,“好预言就是我家前景光辉灿烂的明证,坏预言就是心术不正的‘鹰身女妖’上门骗钱。”
“真是令人羡慕的自信,”邓布利多轻声叹道,“但也只有如你们这样的人连绵不绝,才能支撑我们这个国度理性优雅的光辉。”
“理性优雅是要钱的,邓布利多教授,”德拉科声音透出几分愉悦,“事实上马尔福很清楚,让这个姓氏值钱的正是金钱本身,若非这种刻进血脉的现实,马尔福恐怕早已成为某支消亡的远古族裔了。”
“除了上次那份回礼之外,我其实给你多留了一份礼物——”邓布利多说得很慢,却很清晰,“我送你的成人礼——在戈德里克山谷我的房子里,由你自己选择要不要打开。”
“为什么不打开?”德拉科凝视着窗外幽深的湖水,语调微扬,“说起来我还赚了,虽然我父母没来及为我准备,但黑白阵营的两位领袖竟然都不约而同地如此重视我,真叫我受宠若惊——”
“你需要学会放下,德拉科,”邓布利多在后面轻声说,“没有人可以永远正确,你既然已经站在了这样的高度,这个世界的面貌终究取决于你自己。”
“但我还是恨,邓布利多,我恨我自己为什么要参与进来——“
斯内普脸色一变,但不止他一人没转过弯来,墙上的肖像画们也都莫名其妙地瞪起了眼睛。
”是的,我承认,我后悔了,邓布利多,我他妈当初就应该听你的一退到底,而不是现在这样进退维谷。”
”你知道吗,邓布利多,“德拉科的声音仍然平静,他们无法得知那底下潜藏着怎样的惊涛骇浪,“我现在都不敢面对他们,是我太自私了……这是我的错,却应在了他们身上,如果我能和他们交换,我愿用我拥有的一切换他们平安……本来我所有的一切,也是他们给的。”
斯内普用询问的目光望向邓布利多,邓布利多只是轻轻地摇了摇头,半月形镜片后的湛蓝色眼睛里充盈着悲伤。
房间里的人声熄灭了,而面朝着窗外的德拉科似乎没有了交谈的欲望,他沉默地望向窗外,光线投在他身后,让他的面容完全融入了窗外深沉的黑暗之中。
所有校长都注视着德拉科,他们或许不明白他情绪变化的根源,但他们都感受到了,他身上那蔓延出的……惊心动魄的悲伤。
房间里的银器似乎都不转了,死寂主宰着这片空间。
“这是我们不共戴天的仇恨,”德拉科最后说,“哪怕付出我的一切,我也要亲手送伏地魔下地狱。”
他面无表情地转身离开了校长办公室。
斯内普跌坐进椅子里,阴郁地揉了揉眉心,“你们究竟怎么回事?我怎么觉得他每次踏进这间屋子,其实都是来找你的呢?”
“我现在很庆幸我已经死了,西弗勒斯……”
邓布利多像先前那样闭上了眼睛,“可我又很遗憾我已经死了……”
“是啊,”斯内普向来不耐烦这种故弄玄虚的说辞,他讥讽地掀动嘴角,“要我帮你在你墓碑上要加这句话吗?”
“那是你还不明白他的可怕……”邓布利多十指紧紧地握在一起,“我早该意识到的……画像终究不如活人的智慧……上回他带着那样的伤痛来找我反省的时候,我就该意识到的……”
“上回?”
“痛苦和绝望会让人陷入迷茫,迷茫之外是一层虚幻的清醒,因为逃避痛苦是人心的本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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