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声呼唤很轻,房间里正嘈杂着,所以除了一直注意着他的张诚,几乎没人听到他的声音,包括白吾泱一直注视着的那个人。
跟小世的爹爹在一起的那个男人原来就是小泱的哥哥?这个答案似乎在他的预料之中,但还是让张诚小小地震惊了下。
他安抚地摩挲了下白吾泱的手心,很快就被白吾泱反握了回来。白吾泱的力道很大,握得张诚的手生疼。但现在这个时候,张诚还在担心着小世的伤势,心里也混乱得很,反而不知道该怎么安慰他。
小世的爹爹再一次把他的毛衣掀了起来,这次不知道施了什么法术,小世的身边温暖如春,竟然感觉不到一丝寒冷。小泱哥哥的手指在他的衣服上扯了扯,羽绒服跟毛衣应声而裂,被他抛到一边。
身上的衣服没了,伤痕在严凌世那小小的身体上更显得触目惊心,肿得比之前又高了许多,青青紫紫的,看上去都觉得头皮发麻。
“爹爹……小世好疼,娘,娘……”小世迷迷糊糊地睁了睁眼,看见他们的出现,眼泪掉得更凶,最后软软地握着小泱哥哥的手,好像又晕了过去,但胸口不安稳的起伏又告诉大家,即使在昏迷中,他也是痛苦万分。
再说素言跟随夜这边,两人原本就实力相当,素言每次略逊一筹,大都是因为吴伟辰在旁边,这次随夜受了伤,自然是无暇顾及吴伟辰,所以第一次偷袭不成功之后,他的精力就全投入了对素言的应付当中,这么光明磊落的对阵,随夜又有伤在身,渐渐地就落了下风。
他从来都不是个君子,一看对方又有了两个明显来者不善的帮手,赶忙寻了个空,飞身就想把落在小世旁边的折扇拿走闪人。
谁承想,他的手刚要触及扇柄的那一霎那,一直满脸担忧的小世他爹爹竟然反手扣住了他的手腕:“小世的伤是你打的?”
若换在平时,随夜可能根本不会把小世的爹爹当成对手,但此刻他完全没有防备,而且他也完全低估了一个父亲的怒气,所以惊愕之间,就给了身后的素言进攻的机会。只觉得后脑跟天灵盖被拍了两记。随夜心里登时一惊,这分明是引魄出窍的手法!自出生到现在随夜好像还没有像此刻这么惊慌过。所谓越慌越忙,一向运筹帷幄的他,竟然在这么关键的时刻愣住了。
这一愣也不过是一瞬间的事儿,但这一瞬间却足以让素言把想做的做完。随夜的天灵盖刺痛了一下,接着意识就不由自主地恍惚了起来,尽管他的意志极力挣扎着,但还是软软地倒在了地上。
他竟然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两缕魂魄顺着素言的引光飘了出去,一直飘到了躺在地上的那枚黑黑的玉石边,倏地消失在其中。
那是……什么呢?他的记忆竟然也模糊了起来,接着,整个人都昏死了过去……
“不要!”张诚大叫一声,扑过去把那枚鬼玉抢到手中,心急地对着素言大吼,“你在干什么!”
这枚鬼玉大概是白吾泱重新变成人的唯一希望,一时不察,竟然成了他们兄弟阋墙的牺牲品,张诚的心里说不清是愤怒还是悲伤,唯一的念头就是要把那个随夜的魂魄从鬼玉里重新拉出来,几乎想也不想的,他拿着鬼玉朝自己另一只手的手心划去。
白吾泱不知道什么时候拖着伤腿走到了他身边,一把握住了他拿着鬼玉的手:“你想干嘛?”
张诚挣扎了两下,却挣不脱他的钳制,整个眼眶都红了起来。
白吾泱从他手里拿过鬼玉,细细地端详起来。
这枚奇形怪状的玉曾经在他身边跟了十几年,后来被他送给哥哥,自此再也没有见过它的踪迹。
找了几百年之后,终于回到他手里,可是,却已经没有了用处。
这种仿佛命中注定的微妙感觉让白吾泱无奈地叹了口气:“不用了,这玉我们不用了……”
“为什么?”张诚心急地大喊。
白吾泱抿着唇不说话,但一旁的素言却开口说出来他的理由:“月弦刚刚说过,除非你死,否则那魂是不可能从你身体里出来的,估计白公子不会……”
张诚蓦地愣住,这话刚刚他也是听到了的,但是却没有放在心上,现在被素言这么郑重地提出来,才猛然发现这话是什么意思。
一天之中所经历的起伏太多,张诚感到头脑一阵发闷,小肚子也涨涨地不舒服起来,接着,也陷入了昏沉的黑暗之中……
即使在睡眠中,张诚好像也一直都记挂着鬼玉的事情,虽然没有做梦,但心里却一直惴惴得不得安宁。
醒来的时候天已经大亮,张诚刚睁开眼就看见白吾泱睡在旁边,正目光灼灼地看着他,眼神里竟然有一丝……兴奋?
张诚的心口本来还郁积着一口闷气,猛的看见他这个样子,反而有些不知道该怎么反应,一时有些发愣:“怎么了?”
白吾泱的脸上有些泛红,伸过长臂把他捞在怀里,下巴在他头顶上若有似无地磨蹭着,另一只手也动了几下,张诚才发觉,原来他的手一直在他肚子上放着。
这个姿势好像有点儿奇怪,但张诚也说不上来是哪里不对,只能乖乖地在他臂弯里蜷着,腿也很小心地不敢往他那边凑:“什么时候回来的?”
“你睡着之后。”白吾泱老老实实地回答。
张诚哑然,他那是睡着吗?好像应该叫晕倒吧?
那么危急的情况竟然也悄了吧唧的就过去了,张诚真有些不知道该怎么反应。
“小世没事儿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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