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鸦!”这时笑面虎的怕死充分体现了出来:“放他们走吧,要不然大家一起玩完!”
乌鸦哥俩好似的拍了拍雷耀扬的肩膀,和颜悦色:“出来混就是求财嘛,不知道原来这位还是……大嫂,你要人,给你就是了。”
胳膊一伸,乌鸦敞开手对着安娜,摆出悉听尊便的架势。
把安娜松绑,雷耀扬带着脸色黑漆漆的“老相好”离开,临走前说了一句:“多谢。”
语气足够把人给气死,从两个人走后,传出的枪击声就能听得出来,乌鸦在泄愤。
安娜跟着雷耀扬一直往楼下走,路上一声不吭,耀扬几次想要拉她的手,都被躲过去了。
看着耍小脾气的安娜,雷耀扬宠溺的笑了笑,也没再次去拉手,只是自已一个人往前走。
“这么久了,你怎么比以前更不爱说话了,打算一辈子装哑巴?”
不过也是,刚刚那种情况,要是换做其他人,乌鸦先被吵得不耐烦,想杀人也不一定。一路的安静,终于在两个人到达大门口的时候打破了,安娜不愿开口,先出声的自然是很了解自己青梅竹马的雷耀扬。
大门口,到处都是人,雷耀扬出现的时候就能听到此起彼伏的“老大”声,安娜凉凉的开口:“这么久了,你比以前更虚伪了,这么多人,光召集就要很长时间吧。”
也就是说,耀扬早就知道安娜会被乌鸦抓起来,早就准备好了把柄用来威胁乌鸦,早就想好了他需要做什么,应该做什么。安娜的存在,是蒋家人为了洪兴先布置好的一颗棋子,不显山不露水,却在未来至关重要。
雷耀扬或许并不明白安娜的位置,但他却明白安娜对蒋家人的重要,否则安娜也不会在洪兴有那么重要的地位。现在他救了安娜,那么安娜欠他一份人情,陈浩南也欠他一份人情,说得离谱一点,蒋家人欠他一份人情,洪兴也欠他一份人情。一举多得,何乐而不为?
“呵,”雷耀扬笑了,他是第一次认真的看着安娜,他的青梅竹马:“你比以前聪明了。”
“不是我变聪明了,”安娜的脸上没什么表情:“吃一堑长一智,因为你我吃了那么大的亏,再不谨慎小心,我就什么都不剩了。”
听到安娜提起以前的事,雷耀扬笑不出来了,他现在已经看不懂当年那个白纸一样,总是跟在他身后的小女孩了:“这么说,你已经知道当年的事了?”
讽刺的笑了笑,安娜其实很唾弃自己:“本来不知道,不过那件事之后你没去看过我,在医院里自己翻来覆去的做恶梦,翻来覆去的想,是傻子也想明白了。”
没想到自己的破绽在这里。听到安娜说起她的噩梦,他忽然想起,那个时候的这位小青梅,也不过是个十七岁的少女,让她经历了那种事情,恨他也是应该的。比起现在清冷的注视,以前微亮的带着迷恋的目光已经消失很久了。
虽然怀念,他并不后悔,再来一次,他还是会那么做。既然事情的计划拆穿了,谈判也就注定失败了,雷耀扬对于安娜的打算充满兴味:“那你现在是要找我报仇?听说你现在的男人是铜锣湾扛把子,但好像背叛了洪兴,如果他没事说不定还能帮你,可现在连自己都是我救的,你打算怎么办?用美人计?我期待你的表现。”
没有时间欣赏前男友的潇洒背影,安娜急忙的以最快的速度打了一辆车。回了公司,巢皮却不在,电话联络到他,得知在医院,她又急急忙忙的去了医院,当然,她通知了自家亲爱的,自己已经没事的消息。
“南哥,你过来看看大嫂,她……好像不对劲。”
【青山精神病院】
历经笑面虎追杀和大飞的伪追杀,又听到女友被抓了,后来又被放了,心脏好像坐云霄飞车一样的陈浩南,来到医院的时候就看到呆坐在病房外座椅上的安娜。
安娜呆呆的坐在那里,不动也不说话,整个人就像是一具空壳。
蹲□,陈浩南握着未婚妻的双手,看到安娜这样,他很心疼。
“医生说……”安娜的声音平淡的没有起伏,眼睛似乎没有焦距一样:“我妈因为受了严重的刺激,比入院前更加严重了。”
“对不起……”
“医生还说,我妈年岁大了,已经不能再继续做电击疗法了,对身体损伤太大。”
“安娜……”
“我妈快五十了,只用药物和捆绑,她就一辈子都出不来了。”
“安娜!!!”
陈浩南用力的捏着安娜的肩膀,他想要她清醒过来,可得到的只是安娜无悲无喜的目光。
哀莫大于心死。
他不知道该怎么去劝解安娜,安母变成这样有一多半都是因为他,他宁愿安娜打他骂他也不愿意看到她这样行尸走肉。紧紧地握住安娜的双手,他在害怕,害怕安娜就这样离开他。
事实上,安娜在忏悔,那是一种以“早知道”为开头的忏悔:早知道她就不自视甚高,早知道她就带着安母远离香港,早知道她一定会弄死那两个人,早知道……
早知道有什么用呢?她忘了,自信与自负只是一线之隔,她的世界早就超出了电影,她把自己想的太聪明了。也许,这是上天在用另一种形式来惩罚她,她没什么了不起。
安娜很害怕,她好怕上天会惩罚她,再让她一个人。她好不容易有了一个爱她的人,好不容易求得了外婆的原谅,好不容易把安母接回了家,她不想一样一样的再失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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