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嘶——”因为有了美人鱼的体态,似乎连带着承受了美人鱼悲惨的命运,沙九言忍不住抽痛地低呼一声。
伸手理了理背后交缠在一起打了结的发丝。她昨天的确醉了,但在公交车上吹过凉风后,她就……
沙九言苦笑,为自己装醉折腾路鹿的卑劣行径。
她可以开脱自己暂时没办法克服心理障碍,但无论如何欺骗都是可耻的。借着酒意才敢把困扰自己多时的顾虑倾吐而出,说出来却又发现事情本身并没有那么难以启齿。
越是动了心,越是慎重畏缩。因为她可是一言九鼎的沙九言啊,一旦给出承诺,她们之间根本不会存在路鹿所说的想抽身便能顺利抽身。
至少这份豁达是现阶段的她望而不及的……
掀开覆在身上的毛毯,这是沙九言在卧室五斗柜里存着的。
四下环顾,侧耳倾听,一点没有小家伙的行迹和动静。
她走了……
什么时候走的……
趿拉上拖鞋,沙九言脑袋钝钝地起身,余光瞟到了茶几上压在杯垫下的纸片,看样子是从笔记本上撕下来的。
沙九言连忙扶着腰捻起来看:
——沙姐姐,很难得看你睡着的模样。
我拿走了你的车钥匙,帮你去酒馆取车。
从另一只单人沙发上捞过皮包,翻出里面的手机看了看时间,沙九言突然萌生了一个念头。
这家伙该不会整夜没睡,光盯着她看了吧?
看她的睡颜倒是无妨,但她昨夜那样哭过,脸上该是一片狼藉了……
去洗手间亲眼确认了一下,沙九言只能自暴自弃地认为,去取车不过是借口,小家伙大概看她这张妖魔化的脸看吐了,所以逃之夭夭。
摇摇头摒除对于路鹿大清早离开的种种猜测,沙九言拾掇完自己,清清爽爽。
循着洁癖的本性,她把沾了一股子酒味的毛毯丢进了洗衣篮。
拐出洗手间,沙九言鬼使神差地扭开了近旁卧室的门。
一室敞亮,一切如常,嗅不到路鹿来过的气息,但可以肯定她确实来过。
垂下眼睫,踩着宿醉反而翩翩然的步子来到床边,沙九言二度鬼使神差地摸上了路鹿送她的头盔。
她曾买过一个同款的送给葛朗,当时以为绝妙又不露痕迹的拒绝,现在想来大概是她这辈子做过最傻气的事了。
稚拙生涩,尽管她已经三十三岁了,但在路鹿之前,她从未有过心动的感觉。感情上的突发状况总令她束手无策,只能一边摸索一边处理。
想心事的时候,沙九言时常习惯性地把车盔抱在膝头。
因而一个不经意的扭头,让她看见了原本应该是罩在头盔下的粉红小马桶,又多了两个新伙伴——用茶几上同款纸页折出的玫瑰和青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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