彼时小兔子正要和其他同学一起去老师房间讨论,匆促间掩唇轻声道:“没事呀……你不许过来,我后天晚上就回去啦。”
薄澜悬脚步顿住,涩声道:“我不放心你。”
江雾萦要进房间了,只得道:“不许过来了,我会生气的。”
小兔子吓唬他道:“我、我真的会生气。”
“……”薄澜悬望着被挂断的通话,体内的躁意驱都驱不散。
闵竟成原本坐在驾驶座上等着他,见他迟迟不上车,不由请示道:“薄总,还去d市吗?”
薄澜悬揉了揉快炸开的太阳穴,终是道:“……去q市。”
抵达机场后薄澜悬便让蒋关城回公司了,独自登上了去q市的飞机。
江达曙所在的病房里里外外守着七八位警察,看似阵仗不小,可实则这七八人都晓得:这把年纪摔中了风,整个人都瘫痪了,未必比吃牢饭好受多少。
薄澜悬坐在病床边的椅子上,随手拿过一只橘子开始剥。
江达曙眼球略凸,含着怨毒死死盯着他。
曾经在商界有头有脸的人物,年轻时更是温文尔雅,不像商贾像书生,可如今嘴歪眼斜,连生活自理都做不到,余生只能瘫在病床上了。
“他说感谢你。”
江达曙身份特殊,原本是不允许会见的,可人都成这样了,薄澜悬又是举报人,才能同他说几句话。
只是警察在一旁听着,薄澜悬不愿提起江雾萦的名字,便用“他”来指代。
“我也感谢你,你把他养大,供他吃穿念书、学画就医,”薄澜悬将橘子皮丢掉,一厘一厘处理着橘瓣上的纹络,这是他给江雾萦剥橘子时养成的习惯,他话锋一转道,“可我又觉得不够。”
“收了你的钱,自己住别墅,听起来好像还不错?”薄澜悬将一瓣橘子剥得干干净净,道,“可那时候他才九岁。”
“那么小的孩子,放学回去之后自己在上下两层的大房子里孤零零地写作业、吃饭、睡觉,没有宠物、没有家人……”薄澜悬闭了闭眼道,“你也对他好过,怎么忍心让他这么度过十年?”
江达曙已经做不出表情,口中“啊啊”地吐出几个口齿不清的字,薄澜悬也无心再听,继续道:“不过你这样的人,也教不出来什么有情有义的……不然江董觉得,我哪能这么快拿到证据?”
江达曙先是一愣,理解他话中深意后,圆凸的双目遽然暴睁。
薄澜悬观赏了会他的凄惨情状,漠然地笑了笑道:“江董腿脚不好,听说心衰也连年恶化……等大公子暑假回了q市,应该能照顾得您好转一些。”
“这瘸腿用了这么多年,疼起来不是滋味吧?”
江达曙越听越痛苦,一面恨毒了眼前人,一面淌出不可置信的热泪。
薄澜悬拿着剥干净的橘子站起身,结语道:“江董时运不济,沦落到这样的地步,否则哪天来个痛快的,倒比这么生不如死的强。”
出了医院已是月上中天,腿边一痒,薄澜悬垂头一看,是一条黄毛小土狗,正朝他龇牙咧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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