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全部都去死。
第61章
行昼们露出了茫然无措的表情,像是犯错的小孩,低垂着头颅,倒地的灯芯在蜡油上燃起一团小火,明暗的罩在她们的脸上,留下阴暗的影子,像是某种永远无法治愈的伤疤。
但她们的眼睛却好似燃烧着星火,她们前赴后继地从另一个时空而来,将自己摆盘装碟,然后英雄主义式的献祭自己爱,却被时虞虞残忍的否决。
“高仿货……劣质品……杀人犯……”时虞虞像是吐泡般吐出这些词,她眼神变得狠厉,面无表情地握着刀,摇摇晃晃地站直,她依然很漂亮,可这种漂亮却完全变了,琥珀般的眼珠变得空洞,脸皮下好似隐匿着怪异的神经质,像是扎人一手血的琉璃碎片。
“虞虞,我是行昼啊。”
“小虞,我是行昼啊。”
“老婆,我是行昼啊。”
“宝贝,我是行昼啊。”
“闭……嘴……闭嘴……闭嘴!”时虞虞扑去过去,可她如今手软脚软,如果行昼不将脖颈递过来,她可能连条鱼都杀不死,她被行昼抱在怀里,手腕被捏住,手上的刀掉落在地,响声淹没在雷鸣中。
“就算……长着……一模一样的脸,一样……的记忆……你们……都不会是她……”
时虞虞就像无理的美神,满眼阴郁,却又纯洁脆弱,又欲望横生。
她说的话让行昼们肝肠寸断。
“你是爱我的,虞虞。”
“你会原谅我的,是吧。”
“小虞,我没办法的,这个时间线承载不了这么多人……我别无选择……”
时虞虞僵硬地抬眸,视线一一扫过。
她们姿态虔诚,但与其说是端视神灵,更像是在囚禁信仰,她们直面日积月累下来爆发的爱意与欲望,但这份感情太过畸形,在开始的纯粹炽烈中,被迫掺杂了死亡和苦痛,经过时间的催化,最终变成病态,复杂又不可言说的阴霾。
其实在很早以前,时虞虞就知道行昼和别人不太一样,她对和时虞虞的一切都有种近乎偏执的仪式感,她渴望拥有法律的公证,渴望周遭所有人的祝福,渴望在无论何时何地都能毫无顾忌地宣誓自己的爱意。
即使现在,时虞虞对她们恨意入骨,她们依旧能像是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把她像个战利品绑在椅子上,然后排队倾诉爱意,和她吻别。
可吻太多了,比起吻,更诡异的是,这群一模一样,来自不同时空的行昼,与她吻别后,又开始了新一轮的厮杀。
入目皆是死亡。
她们前一秒还维持着人类的社交礼仪,平心静气的交流,下一秒就成了麻木嗜血的野兽,冷湿的白墙上划出一条巨大的血痕,残肢碎肉像是垃圾般丢在地上,血浆被黏作泥尘,腥臭难闻。
在死亡与咸湿,枪声与刀斧中,闪电消失了,积压在天上的雷鸣也没了,雨小了,周围亮了起来,但不是晨曦的到来,更像是黑夜刚刚结束。
这时,从雨里走来一个人,时虞虞想着不过是另一场加入游戏的掠夺者,可朦胧暮雨间,她却愣住了。
一身红色飞行皮夹克,白色工装裤,穿亮黑长筒厚底军靴,带着白色口罩和黑色的棒球棒,黑白红两色在房间内构成了强烈的视觉冲击,她从黑暗的雨幕而来,从明暗交界处走来,眼里藏着幽冷的火,凝视着一场死亡闹剧。
她出枪的速度快到让人看不清楚,在所有人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她已经开枪爆了三个人的头,等众人反应过来,朝她看去的时候,她已经子弹上膛,眯着眼再次瞄准。
时虞虞觉得她很熟悉,常年带着黑色棒球帽和白色口罩,她认识的只有一个。
这身高,身形,是……邻居小姐!
她穿着与周遭格格不入,发丝飞舞间,已经单手握着匕首割掉了一个头,行昼的头颅咕噜噜地滚到了阴暗处,速度之快,时虞虞甚至都没有看清楚,只留下一片视网膜上的残影。
她动作灵活,可双拳难敌四掌,就在她换弹夹的时候,被人从背后攻击,勒住了脖子,邻居小姐摸出军靴里的匕首,反手朝后捅去,她捅的太深,像是日本武士切腹自尽的姿势,只见行昼口吐鲜血,双手无力被她一个后击仰地死亡。
邻居小姐的动作干净利落毫不拖泥带水,明显的身高落差,通身却散发着人挡杀人,佛挡杀佛的气质,她和她的枪,她的刀,像是完全融成了一体,没有死角,没有破绽,像某种夜行生物一样,利落又残忍。
时虞虞的目光止不住地跟随她。
她一人一刀干掉了十几个行昼,这样的水准,即使放在杀人的精英里,也早就超出了精英的标准,让人毛骨悚然的可怕,可怕中又带着诡异的美感。简直像是将杀人当做一场踩着节拍的艺术创作,宛如至高美学。
众人朝她蜂拥而来,她手起刀落,灵活游走,枪声在雨幕里也异常刺耳。打斗中,她的帽子被打掉,一头浅色的长发沾满了血,红色皮衣夹克被划破,手臂被刀划伤,她杀红了眼,像地狱里的恶鬼,喘气却比吸气多。
最后,她被抓住了。
她被抓着头发,单膝跪在地上,身影束缚在阴影里,一半的幽暗的光映在她的身上,她那双浅色的眼睛锐利的像是鹰,明明小小一只,却给人刀削斧凿般的坚硬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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