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没有说话,对面也没有发声,电流的声音滋滋的让人耳鸣。
不知道过了多久,时虞虞才听到对面说了两个字:快逃。
时虞虞恍若未闻地继续往前走了几步,腿脚一软,撑着墙,然后背靠着,脊柱抵在冰冷的墙壁,她感觉肠胃被搅动在了一起,疼得小腿肚子也在不停颤抖,手腕也软了,手机从她耳边掉落,砸在地上弹了几下,然后屏幕裂开。
她没空去捡起手机,用双臂撑着全身的力量往上走,抓着栏杆像是抓着绳索,然后时虞虞打开药箱,胡乱地抓着药就着水往喉咙里,肠子里灌,吃完后,她爬到了床上,躲进被子里,睡着了。
连着半个月的暴雨,将植物的根茎完全浸透腐臭,邻居庭院里巨大的香樟树被幼鼠磨断了数百根错综复杂的根茎,斜歪着压着电线直到借着暴风的力,拖着被电线连成一排的线杆一起倒塌,砸坏了电箱。
时虞虞熟睡的时候,整个片区已经断电,大家都在抢修电路,没有人去在意谁家丢了狗,谁家进了贼,谁家夫妻又打闹动手着叫嚣着离婚。
这片原本的高档小区因为一年前的入室强jian案,如今已经荒废过半了,花圃栅栏外是湿润的泥土,而下面的植物早已腐烂的根茎,附近还半掩着鼹鼠和蛇的残肢,阴冷的雨帘斜飞了进来,打在玻璃上,又滑落下去,慢慢汇聚,最后让外面主干道上的积蓄满了污水,光是待在屋内,都能闻到风里裹着海边的腐烂的鱼腥味。
这种腥味让人一时分不清楚是鱼腥还是血腥,大家只好封锁好门窗,点燃蜡烛,抱在一起。
此时的时虞虞还被困在梦境里,但遗憾的是那不是一个美好的梦。
在梦里,她完全陷入了沼泽中,她被沼泽淤泥里的怪物紧紧缠绕,怪物轻轻碰了一下她的嘴唇,她便无可救药地疯狂地饥渴地吻着怪物。
直到怪物唤了她的名字。
虞虞。
虞虞。
很难想象沼泽里的怪物有这么好听的声音,它应该不会说人类的语言,而且,他们正在接吻,发出声音的空隙,污泥就会灌口鼻里。
可时虞虞听得很清楚。
那声音很轻,很软,带着说不出的眷恋和柔情,那不是人类嗓音能够发出来的,那更像是……更像是记忆里传来。
时虞虞猛然睁开眼睛,支起脖子,大口喘息,她吃了药睡得太死了,整张脸埋在了枕头里,差点把自己闷死。
等她缓过气,去摸开关,却发现停电了。
“行昼?”
“行昼……”
回答她的只有屋外的风,它们凄厉地乱撞像是无法脱困的幽灵。
时虞虞摸黑赤脚下了床,拿了沙发上披肩,就隐匿在黑暗里寻了过去,因为低血糖有些晕眩,她不知道身体是因为这个导致的,还是因为行昼最近折腾地太过过分,只感觉双腿已经不属于自己,又软又酸又无力。
轰隆隆!
轰隆隆!
雷声太大太吵,时虞虞高声喊着行昼的名字,声音却全被雷声吞了进去,于是她放弃发声,而是选择在闪电附赠的一瞬间白昼下看清脚下的路,一路摸到了地下车库。
时虞虞推开掩着门,暖光一下子从里面泄了出来。
“行……”
轰隆隆!
滚滚雷鸣让时虞虞再次放弃说话,地下室冰凉的石板让时虞虞考虑要不要穿双拖鞋再下去寻人,可让她一个人再回到满是黑暗的房子里,时虞虞不愿意,于是她捏着拳头,缩着脖子,裹紧自己,慢慢沿着楼梯走了下去。
她先是看到了墙上巨大的影子,然后是哼着的曲调的行昼,可时虞虞刚看到行昼的时候,就猛然翻身紧紧用背脊贴着墙壁,停了呼吸,浑身发僵,脸上满是惊慌恐惧,眼睫毛颤栗了半响,嘴唇才微微张开,就克制不住地急促抽气,缓了一会,她才慢慢探出半只眼睛去证实自己刚才所见并非梦境。
行昼穿着衣柜里的高定纯白西装,衣料剪裁都非常考究,上身没有一丝褶皱,裤线也是不差一厘一毫,如果没有看到上面溅上的浓稠的血液,会让人觉得像个姿态优雅的艺术家。
当然如果这个艺术家没有左手拿着斧头,会更好。
行昼垂眼看了一下,随手丢到工具桌,斧头上有被骨头磕出的一道道缺口,昭示着它工作的频繁,她合上双眼,听着外面雷声大作,除了高挑眉尾,表情无悲无喜,点了点头,随即去工具桌上挑挑拣拣后,拿了一把电锯,开始启动。
急速旋转的齿锋宛如切豆腐般把案板上的尸体,切成了无数个均等的碎块,她的动作麻利,切割尸体得心应手,不过一会,她脚下已经堆积了大量的尸块,而尸块下面是好几层防尘罩,红艳的血液像地毯一样铺开,她穿着高帮军靴把偏离路线掉落的尸体踢到一旁,可能是有些热了,行昼解开扣子,将外套丢到一边,上身穿着的灰蓝色将她的腰身勾勒像把钢刀,再往下就看到胯上遮住半腰的手i枪。
处理完了案板上的人,行昼偏了偏头,打了个哈欠,然后快速把尸块装到黑口袋里,系好丢到一旁,等她正准备处理下一个时候,电锯被骨头磨卷了,无法再使用,行昼将手提电锯放到一边,又套了层塑胶手套,抓着地上女人的头发,往斜坡上拖,一路往上拖到悍马车上,轻轻松松往上一提,丢了上去,女人脸色死灰僵硬,满是伤痕的脸挨着车厢上,她的脸部已经毁了,只能从被砍坏的能隐约看清的五官里,知道是个美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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