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也不知道自己想去哪里,她只知道自己不想去哪里,比如不想回国安公寓,因为宁深在,每当看见宁深,她就总会想起自己为什么会变成现在这样,即便她知道有些事宁深也被蒙在鼓里。
但她就是很厌恶这样的宁深,打着为她好的旗号,自以为是地、天真地被人当做刀刃,刺疼的是他口中所谓视作至亲的人的心。
起初,在她回想起最痛苦的那些记忆时,她甚至曾经情绪崩溃得希望他和张遥一样,能够永远地从她的生活中彻底消失。
再比如,她可以回宁家老宅,或是她的亲生父母婚后出去单独住的那一套小别墅,那套别墅也被她父亲写进遗嘱里,改到她名下,又或者是邵励城在渲城给她置办的那些别墅。
但无论是哪一个,她都不想去,因为没有家的归属感,对她而言,都只是陌生的房子。
曾经,她觉得最能给她家的归属感的房子,仔细想来,是她在半月湾和邵励城住在一起的那栋别墅。
现在她才明白,不是房子能给她家的归属感,而是人。
——给了她家的感觉的那个男人是邵励城。
走着走着,想着想着,她在路上看见了卖冰棍的,就什么也不想了,立刻掏钱,买了一根冰棍。
她拿着冰棍,走进附近一个小公园里,随便找了张长椅坐下,便捧着那根冰棍,认真地翻看了好几遍。
陌生的包装,让她有些犹豫,但心底呼之欲出的美好回忆又催促着她打开包装。
她最终还是撕开了包装袋,咬了一口冰棍。
没有想象中的甜美,只有满嘴苦涩。
她把冰棍从嘴边拿开,看了又看,这根冰棍的样子和他之前吃过的长得没什么区别,但为什么味道会差这么多?
而且,冰棍就算再不好吃,也不应该是苦的。
她似是有些不服气,不肯承认什么事一般地又连着吃了好几口,但她的嘴都快被冻麻了,也只吃出了苦味。
口中的苦味牵动了她心中的苦涩,她一手拿着冰棍,一手掀开了裙摆,瞪了好一会儿膝盖上的淤红,脸上若隐若现着委屈和哀伤的神色。
两种苦,缓缓地夹杂在一起,竟苦得她流下了眼泪。
直到此时,她才后知后觉,亦或是才不得不承认,在赌场里,莉娜出现之后,邵励城对她的态度微妙的转变,其实真的伤到了她的心。
她很难过,难过得根本止不住那些决堤般的泪水。
尽管如此,一双模糊的泪眼却仍然痴痴地望着那根不甚完整的冰棍,耳边缓慢地回响着不管听多少次都不会厌的浑沉嗓音。
“丫头,这电影里的女主角不行。”
“她舔得没你好看。”
“我说个真心话还不让了?就是你舔得好,我就乐意看你舔的。又美又sao,就像你在床上给……”
“跟我急眼了?真急了?不说了,不说了,我过个嘴瘾还不行?”
“丫头,坐回来,甭跟我隔这么远,你说这脸皮子怎的就这么薄?”
“你坐回来,快点儿,坐回来老子就不闹你……”
叶思清怔怔地看着开始融化的冰棍,眼泪掉得更加汹涌。
就在这时,前面传来了欢声笑语。
她用手背拭去了泪水,缓缓地抬起头,竟好像看见一个女孩拿着冰棍在戏弄一个满面凶恶之态的男人。
她看得清女孩和男人的神态,也听得见他们的声音。
女孩拿着冰棍逗着那个男人,正在问他,“吃么?”
男人吃不着,便霸道地搂住她,捏着她的腰,分明满眼宠溺,却要故作威迫,“你敢逗老子玩儿?”
“就是逗你。”所以女孩根本不怕,很是调皮地继续戏弄他。
后来,男人被惹急了,一直用眼神暗示着女孩,赶紧乖乖把冰棍递给他。
女孩却装作没看见,自己小口吃着冰棍。
——她还记得,他们那时是在冬天吃的冰棍,所以她越吃,越被冻得脸红。
所以邵励城才盯着她看了好久,然后伸手捏了她的脸,让他把冰棍分享给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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