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好似被她的话取悦到了,指尖轻点:“那毕竟也是朕曾钦佩过的夫子啊。”
顾瑛撑着腮,不高兴地哼哼两声:“他贪污银钱坏事做尽,该死该死,皇兄就不要念着旧情了。那个幼子是脸上有什么特殊的东西吗,不过他已经是个死人了,谁还会不嫌晦气,明晃晃往自己额头上画个那种东西。”
“也就我抓到的那个自作聪明的奴隶,学着听来的话本里说的美人印记,胡乱涂可笑的朱砂,给我抓了个正着。”
她抬起头,冲着皇上笑了笑:“我就让人真的给他眉心挖了块肉,让他长长记性,别同那乱臣贼子攀上关系了。”
皇上笑意舒展,拍拍顾瑛的头:“你呀,这般行事,小心招致骂声。”
“一个奴隶而已,我想骂就骂想打就打了,”顾瑛眨眨眼,“况且不是有皇兄保护着我么。”
见她这副样子,皇帝心中的猜忌平复了几分:“但你总是要长大的,你既不愿跟着夫子学习,那给你找个好夫婿可好?”
成了亲的女人总归是多些桎梏的,同夫家捆在一起,想沾染朝政就更是不可能的事情了。
“朕想想,宋家长子儒雅温和,样貌才学皆为上乘,你可喜欢?或是户部侍郎家的嫡子,武学了得,也可保护你。”
这两家的人都同他这个皇位绑在一起,他是想给自己找夫婿,还是多个监视她的办法?
顾瑛抿了抿唇,演得有些倦了。
“我不喜欢那些个无趣的人,我就喜欢刺激的,”顾瑛补充着,“我看我那府上的小奴隶就挺好玩的,容我再玩几天吧。”
皇上不动声色点点头,果然还是个孩子心性,想来她骄纵了这么些年,脑子里也就只装着那几件事了,连个奴隶都耍得欢,上不得台面。
皇帝感叹着:“兄长病重前嘱咐过朕,要给你找个好人家,别让你受了欺负。你现在还没那个心思,朕也会替你看着那些个好人家。”
顾瑛手指收拢,慢慢捏住面前的茶盏,没有说话。
皇帝提起的那位兄长,正是已逝的大皇子。立太子风波那时顾瑛才八九岁,性子又顽劣,满宫乱跑,又娇气,稍稍不顺她心意就要责罚宫人。
是大皇子一直温柔训诫她,束着她的性子,没让她生长的太过顽劣,起码这跋扈表皮下的心还是赤诚的。
大皇子性情温和,博学多才,一直都是大臣心中最佳的储君人选。但他走得早,更走得离谱。
先帝前脚刚立了大皇子,大皇子后脚就病倒了,这病来势汹汹,不出五日就令大皇子灯油枯尽,他走的那日,他的新婚妻子才刚刚诞下婴孩。
朝臣不服,却又被打了个措手不及,剩下的皇子接连出事,朋党相继倒戈,大势已定,俨然是没有别的选择了。
新帝登基,所有的一切都在往前走,只有小小的三公主还记得当年大皇子温柔抱起她的模样。
皇帝伪善,时常主动提起大皇子试探顾瑛的口风,若是她言语间有一丝愤懑或不满,都会招来祸患。说到底,她也不过是该依靠着皇权的女子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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