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元朗不答话。
“这是三阴交,”许初按了按陆元朗小腿内侧靠下的一点,而后是头顶,“这是百会。这两处对安眠是很好的。”
“江湖人所习穴位之法,皆是为了制敌,遂之却处处教人养生,真是令人惭愧。”
“已快午时了,正好让我把了脉。元朗请起吧。”
陆元朗闻言一把拉过被子,而后才翻身过来,笑着看向许初道:
“遂之一双妙手,捏得我昏昏欲睡,此刻要会周公去了,晚上再诊脉不迟。”
“不过片刻而已,元朗——”
许初刚伸手,陆元朗竟把手臂也缩到被子里去了。
“……那好,就不打扰元朗安眠了。”
“多谢,遂之怕也累坏了,多歇歇吧。”
看着许初出门,又打他窗前梨树下走过,陆元朗这才舒了口气。心想自己真是大好了,竟又有了这种蓬勃的欲望。
第15章匣子漏了
“这么高兴?遇见什么喜事了?”
陆元朗给池一清放了几天假,等重见到人时就看出他喜气洋洋,平时就不稳重的人,这次差点飞起来。
“你猜猜。”
“你把我当什么了?”陆元朗跟着笑,敛眉略思,试探到:“是舍儿?”
“不错!我见他大些了,就把你先前送他的小弓拿出来教教,想不到竟然都能中靶呢!”
“那是颇有乃父之风了。等他再大些,我亲自教他。”
“好好,庄主说过的话可不能反悔!我先替犬子谢过大庄主啦!”
“别急着谢,什么时候领来我瞧瞧。”
“说起这个,元朗啊,我儿子都能拉弓玩了,你连守了六年的孝,好不容易出了服,又是东奔西走,又受了伤,到现在连个亲都没定,你就不着急吗?”
陆元朗斜他一眼:“用不着你替我急。”
“好好好,我不急!就是不成亲,也不妨玩一玩散散心嘛。”
池一清何尝不知道陆元朗是为了顾瞻,只是见他终日沉湎于相思之苦,又深觉顾瞻不是良配,因此想劝他多活动活动,或许心思就跟着活络了。
陆元朗也知道池一清这段话是为着顾瞻而发,他没回答,只是看着窗外的一片浓云。
“如果下起雪来,枝头刚开的花怕是全要香消了。”
池一清一愣,知他不想再聊此事。“倒春寒果然厉害。”
陆元朗身上又披起了皮毛衣服。池一清哪里知道他的冷呢?他看到那火盆,就想起顾瞻从外面回来,冻坏了蹲在火盆边搓手;看到庭中的柳树,就想起那柳叶曾落在顾瞻的肩上。他看着对面坐着的池一清,就想起顾瞻多少次坐在那里同他说话。
他觉得寒冷,并不始于挨了那一掌之后,即使医术高超如许初,大概也没号准他这一脉。
池一清看着他的脸色,试探说:“要不,赶明儿问问遂之?”
“问什么?”陆元朗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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