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薛野麻溜地手脚并用,滚进他的被窝,他的声音很闷,是气了,“你凭什么来我家住,是我爸妈,又不是你爸妈。”
“因为我没地方去。”意识到即将寄人篱下的陆亦南很听话,连平时惯常见着的脾气都没有了,解释,“所以薛城哥哥让我来他家里面住,只住一段时间,很快就走了。”
“你爸妈呢?”薛野继续生气。
陆亦南说:“他们出去旅游了,要很久很久才回来。”
“所以为什么偏偏要住我家!”薛野去蹬他被子,不解恨,“你还住我旁边,明明我一直不喜欢你,你还来!”
陆亦南声音很轻:“因为没地方去啊,我刚才都说了。”
薛野躺在床上没出气,从一定程度上来说他的性格挺像薛城,同个娘胎出来的,都极为霸道,他对父母和哥哥的占有欲十足,突然进来一个陆亦南,他有了少见的危机感,并且这事没跟他商量,不尊重他的意见,因而不开心。
“我不会打扰你的。”陆亦南快速说,“对不起啊,以后我教你做作业。”
平时在他面前一贯拽得不行的陆亦南,突然低头成了这幅模样,薛野有些意外,半抬头看了他一会,哦了一声,说:“那你出去吧,还有,谁要让你教东西,我自己会学!”
陆亦南关门出去后松了一口气,薛野那副样子,大概已经算是同意了,不会再闹。他揪着手指站在原地发呆,突然觉得自己好可怜,哪里受过这种委屈,爸妈不在之后这种事情接二连三,他又有点麻木了,就这样吧,反正要听他哥的话,开开心心。
彼时接近午夜,一行人安顿下来后匆匆睡去,陆亦温累着了一天,什么事都没跟薛城干,薛城是有那心也没那胆,一夜过得相安无事,不过陆亦温的脸贴着他的手臂,体温偏凉,却衬得薛城燥热难安。
早起时候,薛城踩着拖鞋下床,汲着步子下楼去餐桌上觅食,临了和他出差回来的父亲四目相撞,薛城收回了拿面包的手。
薛志明看了他一眼,招手:“坐这边。”
薛城一贯天不怕也地不怕,但只要是在不涉及原则问题不用揭竿起义的情况下,他还是有些怵他爸,这时候乖乖坐下,薛志明给他盛了一碗汤,问他最近的近况,薛城喝汤,说挺好。
“听你妈说,你跟陆亦温关系不错。”薛志明慢慢道,“怎么认识的,还追着去镇中读书了?”
薛城含糊其辞:“好朋友,去哪儿都跟着,反正我在学校读书也没有意思,一个人无聊。”
薛志明意有所指:“关系好得不正常,听说你们晚上都睡一块。”
“怎么就不正常了?”薛城丝毫不慌,无辜得仿佛他爹的怀疑是多大的荒谬和污蔑,让人痛心疾首,“爸你读书的时候,做生意的时候,就没有几个好得不得了的朋友?”
薛志明一想,还真没有,至少在睡一张床上边,他就失败了,这时候薛城又说:“我在小别山,这种好朋友多的是,一圈都是我兄弟,以前打架的时候我一喊,大家都跟着我走,别提有多爽,你儿子到哪都厉害。”
对话流里流气,薛志明是典型富三代,老牌大户,家族底蕴深厚,自小受得就是绅士精英教育,最听不得这种话,但他心有愧疚,知道这事不能怪薛城,于是不想再在这个话题上继续下去,他试图往另一边说:“你还记得宁安吗?”
薛城皱眉:“不记得。”
“上次宁安说来学校找过你,她小时候跟你关系可好了,我们那时候还总商量着,要把你们凑一对。”薛志明回忆薛城小时候的那些事,脸上带笑,“这次她回国,明天有个成年酒会,既然你回来了,到时候你也去参加,你宁阿姨都想着要见你。”
薛城咬着面包不高兴:“就那个甜豆浆啊,都什么年代了,爸,我们那边都兴自由恋爱了,就这,还在搞包办婚姻,丢不丢人?”
薛志明放筷:“你怎么这么跟你爸说话的?”
“我去我去,到时候我保证去。”薛城适时服软,他主要有事相求,护短,这气咽不下,“爸,你儿子昨天被人骂了。”
薛志明拍筷:“谁敢骂你?”
“就是。”薛城说得添油加醋,端了副电视剧里学来的奸人模样,他暂时能力不足,只能靠家里撑腰,也不要脸,“说我这幅样子是街边混混,不学好,还叫人别跟我玩,跟我好的都是自甘堕落。”
薛志明皱眉:“谁说的?”
“艳丽成衣厂。”薛城去回忆,“陆艳丽,反正也不是什么好人,谢了爸,你要是可以的话就给他们点教训,不用太过,就看你心情,帮我出口气就行。”
薛城说完就跑开了,跑厨房里边喊:“阿姨,有没有咸豆浆,给我来一杯,谢了阿姨。”
豆浆这事弄到最后还是陆亦温吃了苦,他一睁眼就被薛城灌了一嘴的咸味,偏生一脸朝气的男孩半跪在床上,笑得让人招架不住,腰都得被他笑软了:“你喜欢喝咸豆浆,我帮你打了一杯。”
陆亦温这才想起当初自己造的孽,说来也奇怪,那时候他跟薛城之间单纯只是好朋友,却在对方的关系问题上极度敏感,甚至违背本能脱口而出,撒了谎,分明是喜欢甜豆浆的甜味,也不知道当初为什么着了魔。
“好喝吗?”薛城再把面包送上去,“咬一口,还热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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