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的他皱起眉头,身形挺拔如翠松,紧抿着唇却是一语不发。
等到退朝之后,林砚并没有同其他大臣一样离开,而是在炎帝身边的内侍的带领下,被炎帝召进了偏殿中。
林砚进入偏殿,见到舒曲离。
舒曲离背对着他,似乎正看向那一排排装满竹简的书架。他背着双手,影子被烛光拖得老长。
舒曲离声音如常,只有细细听才能分辨出那一丝微不可见的低哑:“你说寡人应该如何?”
林砚眸中浮现一抹挣扎,很快声音坚定道:“答应景国的请求。”
长久的沉默。
舒曲离的声音更加低哑,任谁都能听出他声音里的痛苦和挣扎:“真的没有别的办法么?”
林砚沉默一会儿:“陛下,你不只代表你一个人,你还是炎国的国君,代表的整个炎国。现在的炎国,不能打。也经不起两国的同时攻打。”
炎帝十三岁继位,十六岁从太后和太后一党那里夺回属于自己的权利,而后执掌治理炎国九年。
在这九年时间,炎帝算得上是一个贤明的君主,将炎国治理得井井有条。然而炎国之前的损耗太过严重,根本不是九年的时间能修补回来的。只要一场残酷的大战,就能让炎国退回到九年前。
面对野心勃勃的明国,和新帝登基正欲大展事业的景国,炎国不能硬扛。
这件事情,舒曲离看得明白,却还是不甘心!
叫他如何能够甘心!亲手将自己在意的人交到另一个人手中,对舒曲离而言是世上最痛的折磨,让他清楚地看到自己的无能。
他身体的每一寸都在经历着撕裂一般的痛苦,这种痛苦从四肢百骸一直传到心脏,让他心脏艰难地跳动。
“陛下?”林砚看出舒曲离此时的不对。
舒曲离手指紧紧抓着木架的边框,手指青筋鼓起:“无妨,寡人无事。”
等到林砚走后,舒曲离再也支撑不住“哇”地吐出一口鲜血。鲜血带着腥甜,充斥舒曲离整个口中,他伸出手抹掉唇边的血迹,眼眸暗沉得没有一丝亮光。
“寡人不在意,寡人不爱他。”
“哇”,又是一口鲜血吐出,舒曲离面容麻木地擦去血迹,可忽然他扶着木框跪倒下去,弓着身子呕吐不停。
一地鲜血打湿舒曲离的红衣,舒曲离愣愣地看着地面,晕倒过去。
……
狐星河一直在地牢呆了二十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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