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瑾璃看着汤药波光中倒映的人影,沉思良久。这些日子以来所发生的一切都在这一刻蜂涌而至,乱了心神。
房外寂静无声,慕辰安与萧焱两人皆是心思沉重。不安等待之时,房中瓷碗碎裂之声犹如利剑刺入胸膛,鲜红的血滴似乎正沿着寒光剑身淌落。
慕辰安带着这份痛苦闯入房内,只见越瑾璃身前满是瓷碗残败的尸身,溅开的药汁沾湿了裳衣地面。她想开口却又不知该如何言说,任泪水模糊视线,无声望向越瑾璃。
“我没喝。”
越瑾璃噙泪带笑,仿若劫后余生。就在药到嘴边的那刻,她发现自己真的舍不下这个孩子,也舍不下慕辰安。
一旦跨出那步,她恐怕永远都无法原谅自己,而慕辰安也不会原谅她。如此,两人心生嫌隙,就再也回不到从前。
孩子或许会带来难以想象的烦忧,但若是一家人相互扶持,又有何惧。洵楠竹说得没错,孩子就是力量,为了孩子,为人父母者皆可不惧一切。
正是两人相拥而泣,越瑾璃身子突然虚软,腹中坠痛再次出现。
“从现在起,到开年后,你就老实在床上待着,哪儿也别想去。”
萧焱也从未像今日这般紧张过,得知起了个大早熬的汤药就这么白费,他的心情可是头一回如此舒畅。
“我……哪儿都去不了?”
被送回床上安歇的越瑾璃不可置信地盯着萧焱,总觉得这回定是他的捉弄。
“你还有脸问!要不是你瞎折腾,小产的风险越来越大,现在能这样?”
被萧焱斥责过后,越瑾璃捏紧被角,一脸委屈却又小心翼翼地看向他。
“那她什么时候可以走动或者远行?”
因为越瑾璃不能在京中生养,而慕辰安又早在锦州安排了一切,若越瑾璃无法承受车马劳顿,那她们必须另寻对策。
“寻常人三月后胎象渐稳,而她少说得四个月,才能彻底安稳。不过,满三月之时,可适当走动。”
听闻萧焱此言,慕辰安总算能放下心来。然而,她们只见萧焱言语看似轻松,却不知若想为越瑾璃保下此胎,他得再耗费不少心血。
“凭什么我就得四个月。”
越瑾璃平日里虽喜欢偷点小懒,但若真要她老老实实躺上三四月,这无异于是种折磨。
“你还有脸问。”
面对萧焱“嫌弃”的质问,越瑾璃自知理亏,默默低下了头。
“你看看你,惹你干爹生气了吧,下次老实点。”
越瑾璃轻轻戳了戳肚子,似是喃喃自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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