稍微修修,染成亚麻棕?谢霜雨盯着镜子里自己微长的黑发,脑补了一下,立刻摇头拒绝。
“不用,简单地剪短,比板寸长一点,三四厘米左右。”
他本来长得就不是很硬气,再弄个那样的发型,不是显得更娘炮了吗?
“什么?三四厘米长?那样的短发不适合你。”
谢霜雨很坚定,“剪短,不染不烫,能不能剪?不能我就去别家——”
“能。”理发师一脸暴殄天物的心疼表情,“先去洗个头。”
一个多小时后,谢霜雨顶着干净清爽的新发型,顿时感觉神清气爽,仿佛一个暑假的疲惫都跟着剪掉的头发消失了。
“这人之前肯定没来过。”理发师隔着玻璃墙壁盯着谢霜雨的身影,留恋不舍,“咱们这条街上就没长得这么帅的人,真是帅的人什么发型都帅,哪个顶着光头都帅。”
谢霜雨推开街角小商店的门,从冰柜里拿瓶农夫山泉,刚要结账时被人插队。
那人是个瘦得干巴巴的少年,瘦削微黑的脸,五官分明,轮廓很深。
他丝毫没有插队的羞愧感,像没看到旁边站着个大活人似的,骨节分明的手指点了点玻璃柜下面的香烟,“老板,一包中华。”
老板抬眼看了看少年,拉开玻璃柜。这时谢霜雨开口了。
“不是说不准卖香烟给未成年人吗?”
老板的动作顿住,少年这才转过脸,黝黑的眸子没什么情绪,声音却恶狠狠地,“关你屁事?”
“没事,我就问问。”谢霜雨说,“而且,这位同学你插队了。”
少年死死地盯着他,神情中透露出不好相与的阴郁,像只小狼崽子似的。
这要是搁普通人肯定就不多管闲事了,但谢霜雨却不能忍着不吱声。
这小孩他有印象,就住在他家小区后面的城中村筒子楼里,单亲家庭,妈妈是个扫大街的清洁工,一个人拉扯他长大很不容易。
少年和他的两个学生一个初中,曾听学生提过些只言片语。
这小孩哪来的钱买烟?还买中华?今天是开学的日子,逃学?怎么不上天呢?
少年见他不为所动,握着的拳头突地狠砸一下玻璃柜,冷冷道:“你想打架?”
谢霜雨觉得好笑,他老大不小,跟初中生打架?他笑眯眯地将少年往旁边推推,少年吃惊地发现这人的力气比想象中大很多。
谢霜雨把矿泉水放柜子上,“老板结账。”
少年急着买烟,也不想多纠缠,只冷哼一声就推门出去了。
这个小插曲并没有被谢霜雨放在心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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