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都平皱眉:“这件事本君一直想不通,望你能解惑,本君自问,对你自始至终都保持距离,不曾正眼看过,也不曾问你名姓,是什么给了你错觉,让你觉得纠缠能更进一步?”
蝠妖一愣:“你,不知道我的名字?”
“不知道。”
蝠妖故作轻松:“怎么可能,你问过我的,就是那天晚上,我们在一起的时候。”
严都平眯眼想了一会儿:“哪天晚上?”
蝠妖有些不自在起来,坐直了身子:“你别装了,我又没和你计较什么,你不用这样推脱。”
严都平从她慌乱的眼神中看出些什么,撑着下巴仔细回忆:“不不不,这其中恐怕有误会,本君记忆超群,若问过你名姓,断然不会忘记,即便忘记了你这个人,名字是不会忘的,本君脑海中并无对不上的名号,所以的确没问过你,你说的那天晚上,问了你名字的那个人,不是我。公主恐怕是,寻错人,爱错人了。”
“不可能!那个时候招摇峰上,阴景宫里,除了你还会是谁!庆甲被你杀了,魂飞魄散,不可能是他的鬼魂,除了你还会是谁!”
严都平心中冷笑,这样蠢的,三界少有,面上颇热心地说:“你不妨说说,本君帮你想想。”
蝠妖是真的慌了,如果不是严都平,那晚与她共度春宵的是谁?她从来没遇到过那样温柔的男人,庆甲的霸道粗暴她早就受够了,她喜欢那个人轻轻叫自己的名字,她心里一直以为是严都平,后来灵蝠族内乱,她不得已匆忙回去帮哥哥夺权,却被叔伯算计,软禁在灵蝠山,直到哥哥重新夺回族长的位置她才被放出来,她以为终于可以和帝君相守,可他却冷若冰霜,她再次看到的帝君,真的没有心,没有情,眼神是冷的,声音也是冷的,她以为那一夜的温柔,是醉酒的缘故,强大如他,即便没有那夜,也足够让任何女子倾心。
听说严都平去凡间,变成了有血有肉的凡人,最开心的就是她了,她想要一个简简单单,知冷知热的严都平,讨了此阵来困住他,就是想和他重温旧梦,却没想到,一切可能都是错的……
第55章吊吊
蝠妖站起身问严都平:“庆甲头七那晚,你在哪儿?”
“庆甲头七……”
蝠妖急着帮他记起来,疾言说起了那天晚上的事情:“那夜我在阴景宫前哭泣,你从我身后走过来,问我怎么了,我说我很难过,男人死了,爹爹也死了,你说要帮我点灯,我不许,你就坐下和我说话,我问你,你喝酒了吗?你说对,喝醉了,出来吹吹风,却听见有人哭。我问你可不可以抱抱我,你说好,然后你就抱着我,问我叫什么名字。我告诉你我叫福娇儿。你说娇儿真好听,一听就是多情之人。我笑了,然后我们就,我们就在一起了。早上起来我没看见你,可是灵蝠山出事,我必须得走了。你记得吗,你都记得的,对不对?”
严都平轻轻笑了笑:“本君,来自混沌,天生神灵,喝不醉的。你说的那个人,本君知道是谁。”
福娇儿此刻心已沉到谷底,不是他,当真不是他。她眼中有震惊,有怀疑,更多的是茫然,她撑着桌子,失魂落魄。
……
杨瞳从十字阵中出来,没走几步就饿得一阵眩晕,听到不远处园子里传来人声,她赶紧进了一间屋子藏身,也好缓一缓再离开。
她躲在门后,听到人声并未往这边来,稍稍宽了心,转身看向屋里,却吓了个激灵。
房中梁上挂着一具“女尸”,一身素麻衣裳,头发凌乱地披散着,舌头长长伸出,两只眼睛凸起来,死死盯着杨瞳看。
杨瞳看到她舌头一动一动的,才舒了口气,轻抚心口:“吓死我了,原来是鬼,我以为是人呢。”
梁上的吊死鬼拨开头发:“你看得见我?”
杨瞳冲她招手:“你赶紧下来,别吊着了,怪吓人的。”
吊死鬼飘到她身边:“你真能看见我!”
“能看见,能看见,赶紧把舌头收起来,咱们说会儿话。”
吊死鬼收起舌头,理了理头发:“好,说话说话,好久没人跟我说过话了。”
杨瞳问她:“你叫什么名字?在这儿多久了?为什么自缢?”
“一开始,我忘了自己的名姓,他们叫我吊吊,后来我隐约想起来好像有个云字儿,随姑娘怎么叫吧。我是这园子里的下人,管事儿的想娶我做填房,我不乐意,他要对我用强,我害怕,就吊死了。换我问了,换我问了,你是谁?你怎么能看见我的?瞧你瘦瘦小小的,怎么不怕?”
杨瞳拂去团凳上的灰尘坐下:“我叫杨瞳,是个在修行的道士。”
“呀,道士?”
杨瞳笑笑:“你别怕,不是捉鬼的那种道士,我知道你们在这儿大多没办法,不会为难你的。”
吊死鬼兴奋地想握杨瞳的手,还没碰着她就被灼了一下,看到她手腕上的两只镯子,跳远了些:“娘欸,身上有法器!”
杨瞳把两只镯子往后卡:“你俩乖一点,只是鬼魂而已,不必紧张。”放下衣袖继续和吊死鬼说话,“你在这里很久了吗?一直没找到替身?”
吊死鬼叹息:“唉,别提了,也怪我自己,这边本来人就少,前些年好容易办一回春宴,我心软没招那些小丫头,有个叫沈宽众的侍郎过来更衣,我想就他好了,没成想是个纯阳身,伤我自己不浅,还惹上个道士,你看看屋子里面这些符咒,我现在连这屋都出不去,快给我憋死了。”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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