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要的接触来得猝不及防!
被夙绥搂住身体揉在怀里时,伏梦无脑中只剩下了这个念头。
伴随这场细雨的结束,情侣厅的灯骤然灭了,还在放映广告的屏幕也跟着暗下来。
伏梦无被亲酥了,索性枕在夙绥身上,边急促地呼吸着,边捞起掉在夙绥裙子上的3d眼镜,转过脸看向慢慢亮起来的屏幕。
开场的镜头又是上次的雪原。伏梦无带着眼镜,目不转睛地盯着屏幕看,手里却开始掐诀。
与上次不同,这一次她要将电影画面全部都记在识海里。
选情侣厅的观众通常只是为了借助“看电影”这件事,实则是为了和另一半在电影院亲密相处。因此放映厅里并不安静,窸窸窣窣的,始终有人在低语窃笑。
伏梦无聚精会神记着电影内容,状态已接近入定,浑然不觉夙绥的手已经环住了自己。
夙绥无意打扰她重温电影,只是觉得这样拥着她,便可以从“规则”里将她保护下来。
她不希望梦无再头疼或是扭伤脚,希望她能借助熟悉的画面或言语,一点点地恢复记忆,想起从前。
如果让梦无免于疼痛的办法是她们之间的接触,是不是说明只要她与梦无紧紧接触,就可以不触发“规则”的惩罚?
此时伏梦无已看到雪狐妖从幼妖变为少女,手执木剑站在演武场上,严肃地领着同龄狐族进行对练。
演武场内也是大雪纷飞,神则坐在一旁的观看席上,手中慢悠悠画着咒,布置出结界挡在自己头顶,晃着双腿笑吟吟地看着雪狐妖下令。
伏梦无不知不觉想起自己这两天的听课。
作为导师的夙绥站在讲台上,手里托着教科书,紧绷着脸给一群年纪轻轻的学生授课,她坐在教室最后一排,和电影中的神一样,悠然听讲,实则注意力很多回都没在课堂内容上,而是全放在严肃的夙绥身上。
“绥绥。”又看了一会儿,她忽然开口,这时才感觉到自己正被紧紧抱着。
“怎么了?”夙绥稍稍将她松开一些,柔声。
伏梦无指向屏幕,这时电影已放到雪狐妖的成年礼,荧屏上的神在狐族为雪狐妖庆祝成年时,却没有去赴酒宴,而是独自留在寝殿喝闷酒,一边喝,一边嘟囔着想和“小狐狸”一起醉个痛快,红扑扑的脸上洋溢着难掩的笑容。
“你觉得,神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喜欢她的小狐狸?”她问夙绥,“是从雪狐妖成年礼开始吗?还是她们一起经历过许多挫折,所以才慢慢喜欢上彼此了?”
电影重温下来,伏梦无觉得,自己想要恢复记忆,可能还是得了解一下她们的相处时间,以及在她们相处时的遭遇。
如果她和夙绥相处了几百年……那么等到她完全恢复记忆,着实不知要恢复到猴年马月去。
伏梦无认为自己和夙绥或许都进了一个误区。
若她们曾是真心相爱,哪怕一方的记忆失去,也可重新开始生活。
而夙绥会如此惦念她们的从前,一定是她们之间曾经发生过什么特别的事,且这件事让夙绥默认“绝不能忘却”。
伏梦无现在记起的并不多,《雪域梦踪》里的片段也较为零碎和偏向日常,按她上次的观看记忆,这部电影里的雪狐妖与神只经历了一个大波折。
可她与夙绥在一起时的经历,毕竟不是一两小时就能道尽的电影,她们肯定携手共度了许多坎坷。
大致明白了她实际要问自己的问题,夙绥仔细思考一番,朝画面里依偎着神的雪狐妖瞧了瞧,却皱着眉摇头,“我说不清楚。”
伏梦无一愣,“怎会说不清?”
“雪狐妖与神的羁绊,自她们先后下界历劫前,其实就已结下了。”夙绥解释,“只不过那时雪狐妖灵智未开,对神的感情更多的是依赖,更因其灵宠的身份,只是乖乖将神视作主人。”
她顿了顿,“而在雪狐妖下界历劫的初期,神不被允许陪同,因此有很长一段时间,它一直是独自面对一切,见过诸多杀戮与绝望。”
伏梦无静静地听她说着。
“幼年的雪狐妖胆子很小,却又不得不为了活下去,也咬着牙逼迫自己在血与战火中挣扎。”
夙绥垂下目光,“那时的它尚未化人,但灵智已开,模模糊糊记起自己曾经有个主人,会宠它,会疼爱它,如今却对它不管不顾,因而,它时常会因为伤痛,憎恨神将自己抛弃,可内心却时不时惦念神,每一日都希望神可以来陪它,哪怕是将它抱在怀里,摸摸毛也好。”
晓得她其实说的是自己的过去,伏梦无听得呆了,连电影也顾不上看,忙问:“那后来呢?”
“雪狐妖化了人,神也到了凡界,得以日日夜夜照顾她。”夙绥望向荧屏,轻叹,“《雪域梦踪》的时间只有十余年,从神下凡和雪狐妖重新结缘,再到陪着雪狐妖长大,成为独当一面的城池主人。但她们又都是长生的修炼者,我想,她们会成为彼此一生一世的眷侣,或许是因为她们一同经历了太多……”
感到周围投来不善的目光,夙绥意识到自己的话可能被其他观众当成了“剧透”,便住了口,用手梳了梳伏梦无的头发,“三两句话实在说不清,你继续看罢。”
伏梦无默然点头,继续看起电影。
见她专注地盯着荧屏,没有头疼的征兆,夙绥暗自松了口气,陪她一起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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