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不韦敢,秦王子楚却是不太敢。哪怕他想,也不能在即位第一年就说灭国。
“军令状就免了。”
秦王即可驳了回去:“但打韩国,是个好法子。也该让六国警醒起来,我秦国多年不出兵,不代表丢了出兵的底气。既然相国请愿,那就让相国代寡人出征。蒙骜何在?”
蒙骜出列:“末将在。”
秦王:“你与相国一同带兵,讨伐韩国!”
…………
……
回到府上,赵维桢换下华贵的深衣,解开发髻,只穿着裘衣让她感觉放松许多,当即长舒口气。
先秦时代的中()央()集()权并不是那么厉害,各个官阶拥有自己的权力,毋须天天向秦王禀告,因而这个时候的秦国并不是天天都有朝会。
而今日朝会,先是任命官员,又是定下伐韩,最后朝会结束,还要与其他臣工交流一番。
一天下来,赵维桢只觉得比上一星期的课、跑十次工坊都累人。
甚至她还是好的。
吕不韦刚领了相印,就准备亲自出兵,就算不今日走,也过不了多久。要说累人,肯定也是他累。
但也没人能比眼下的吕不韦更为风光。
赵维桢侧头想了想,犹豫了一下,还是准备一番,起身来到了吕不韦的屋子。
休息了半天,天已半黑。
她跨进吕不韦的屋子门槛,发觉男人还穿着深色朝服,头戴正式发冠。
他端坐在长案之后一动不动,竟然是连衣服都没换。
“你睡着了?”赵维桢惊讶道。
“嗯?”
吕不韦闻言一惊,而后抬头。
虽然他双眼清明,不像是在打盹的模样,但直至赵维桢走到面前出声才发现她的到来,也是不知道神游到哪里去。
“维桢。”触及到赵维桢的视线,吕不韦温和一笑:“没有,我想事呢。”
“想如何打韩国?”赵维桢问。
“想我该把这相国之印摆在哪里。”
说着,吕不韦把怀中的相印拿了出来,放置于长案之上。
赵维桢:“……”
二人对视片刻,而后毫无征兆地,吕不韦蓦然爆笑出声。
认识他这么久,赵维桢从未见过吕不韦这般模样。
放肆、猖狂,近乎于神采飞扬,那双永远清明谦逊的眼睛迸射出野心勃勃的光芒。
藏匿压抑如此之久的渴望,在此犹如滔滔江水,突破了洪堤。
他笑了许久,看着那相印,却又好似并没有把它真正的放在心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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