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辈的希望和嘉奖,完好无损地归还给了秦王。
他接过诫剑,而后起身。随着秦王政的动作,十二冕旒摇晃开来,赵维桢得以触及到那熟悉的眉眼。
秦王政起身。
“夫人就没什么要说的么?”他问道。
还能说什么呢?
赵维桢不禁莞尔。
其实嬴政从来没变过,赵维桢心中清楚。邯郸、咸阳,直视也好,隔着冕旒也罢,他依旧是他。
敏锐、聪颖,有着极其坚韧的意志和无人能及的心性。
只是赵维桢再也不能像当年那般摸着他的头说一句简单的“做得好”了。
“恭喜王上。”
赵维桢笑着出言:“扫六合、大一统,终究得偿所愿。”
秦王政盯着她看了片刻,也只是哑然失笑。
他握紧手中诫剑,冕旒后的一瞥消失不见,生机勃勃的青年又变回了那个秦王。
赵维桢静静看了他一眼,而后缓缓抬手。
她的双手合并于胸前,左手在外,右手在内,郑重垂首,送了秦王一个再得体不过的君子礼。
赵维桢也没什么可说的了。
从来到这个时代,到站在章台宫的高台,她尽心尽力,亦教无可教。
过往对吕不韦说的话,也同样用在她的身上。秦国太师、论议夫人,还有夏阳君,她走到这一步,俨然到了尽头。
秦王给无可给,再没有向前的道路了。
到这里,最合适。
一段缘总是有尽头的。
赵维桢起身,再看秦王一眼。
“王上,”她低语,“能与王上结识,是孟隗的荣幸。”
面前的国君侧了侧头。
她看不清他的表情,但赵维桢能看到秦王的喉咙动了动。片刻过后,在寒风之中,他的话语轻到几不可闻。
但赵维桢还是听到了。
或者说,她是“感觉”到的。
“能与夫人结识,亦是我的荣幸。”他说。
赵维桢骤然扬起灿烂的笑容。
她放下双手,慢慢后退,站到了高台的一角。
待赵维桢站定,礼官这才得以上前。年轻的礼官沉重地看了秦王一眼,而后面向台阶之下数不清的臣工。
昭告群臣,更是昭告天下。
“今天下已定,若名号不更,无可称之成功、传后世。秦王政在位第十一年,以渺藐之身,赖宗庙有灵,兴义兵平□□,六王咸伏以其辜。秦王其功盖三皇,其绩胜五帝,因著‘皇’取‘帝’,号曰‘皇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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