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官员原本正审得起劲,结果一听师爷的话,疑神疑鬼地看着陈庆安。
陈庆安自始至终都直挺挺地站着,连头都未曾低过。
那官员也不顾堂下的四十妇女的掩面哭泣,也不复刚才对陈庆安的凶神恶煞。他端坐在堂上,扶着额头,嘴里“哎呦哎呦”地叫着头疼。
很明显,是装的。
就是不知道为何。
似是看见许沉璧不解,宁行止开口解释。
许沉璧这才知晓,原来审陈庆安的这个官员,品阶虽然不大,但是因为是白玉京的,能做上这个官,时间还长久的,必定是滑头中的滑头,谨慎得很。
毕竟白玉京这地方,若是塌了个建筑,砸死十个人中没准就有两三个官。
如此情况,怕是有要保这陈庆安的人要来了,并且品阶远在他之上。
如宁行止所说,不一会,便有一个文弱书生似的人出现了。
那官本来在高堂上嚷嚷着头疼,结果这书生一踏进衙门,他也不嚷嚷了,满脸堆笑地跟这人行礼道:“这是那阵风,竟然将您给吹来了。”
那书生因为背对着许沉璧,所以看不见脸。只是这声音,落在她耳朵里,却是无比耳熟的。
“听说殿下竟然狂性大发,将一个无辜孩童推下了河,本官自然是要来看看的。”
“请您上座!”
“本官只是来旁听,您还是该怎么审便怎么审。”
“好的好的!”
那官再一拍惊堂木,又从头开始细细地审问了一遍。这次,因为有给陈庆安撑腰的人在场,所以口气便温和了很多。
许沉璧看这狗官员的谄媚模样,只觉得无聊。
但是她又实在好奇最后能这案子到底怎么判,于是便耐着性子等着。
自始至终,陈庆安都未曾低下头颅。
大概又询问了一柱香的时间,这官员终于松了口结了案,说:“这孩子失足落水乃是无心之失,质子殿下见义勇为却惨遭攀诬,实在可怜。殿下,这一对夫妇冒犯了您,具体如何赔罪,还是要您定夺的。”
陈庆安转过头去,看了看那瘫坐在地上泣不成声的妇人,开口道:“赔罪倒是不必,只是我想问一句,你为何从一开始便说,是我害了你的孩子?”
因为你是大陈的质子啊,不是大越的臣民。
许沉璧心中轻轻叹息。
那妇人只顾着哭,并且恶狠狠地看着陈庆安,并没有多说什么。
“既然没什么事情,那本官和殿下,就先行告退了。”那书生模样的人见这场闹剧总算是落下帷幕,便站起来跟“正大光明”牌匾下笑的一脸谄媚的官员说道。
那书生走到陈庆安身边,拉着他便想离开了。
这书生转过脸来,许沉璧才认出,这人竟然是和自己有过数面之缘的孔正清。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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