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娘:“挺好吃的,不信你尝尝。”
冬儿:“奴婢小时候在家,每年这时节,天天吃的都是这个,光闻这股子味儿都够了,哪还用尝啊。”
五娘道:“那赵妈妈怎么说你爱吃这个?”
冬儿:“可说是呢,也不知她是听谁说的,巴巴的跑来送这个。”
五娘想了想道:“赵妈妈还说了什么不曾?”
冬儿点头:“说了,说她家大闺女就要出门子了,说的婆家是邻村一户好人家,人家本是瞧不上她家大闺女,后来知道她在万府当差,才成了,絮絮叨叨说了一大篇子有的没的。”
五娘眼珠转了转:“你把榆钱儿窝窝拿出来看看篮子里还有别的没有?”
冬儿听了把榆钱窝窝拿了出来,惊呼道:“小姐,真有东西,用油纸裹着,摸着薄薄的像个纸片子,您瞧。”说着递给了五娘。
五娘接过,把外头的油纸打开,果然,里面是张一百两的银票。
冬儿道:“这是把克扣小姐的月例都送回来了吗,干嘛偷偷摸摸藏在篮子里,跟做贼似的,而且怎这么多,我算着应该是八十两才对。”
五娘暗暗点头,这丫头虽说不认字,倒真是把算账的好手,等回头培养培养,大有前途,只不过脑袋还是有些简单,想到此开口道:“我问你,在这万府里,若克扣主子月例银子是什么罪过?”
冬儿:“打一顿板子赶出去。”
五娘:“这就是了,赵妈妈为什么跟你说那么一大篇子她闺女嫁人的事儿,你以为她是闲的没事儿干了吗,她是拐个弯跟你求情呢,意思就是,如果事情捅出去,她的差事没了,她闺女的好姻缘也就没了,这件事儿本就是她错在先,若大鸣大放的送回来,被人知道,不是落了把柄在人手里吗,故此,借了给你送榆钱窝窝的由头,把银子送回来,至于还多的,就当是利息吧。”
冬儿恍然:“这婆子的心眼子真多,这七拐八绕的,不是五小姐说,奴婢可猜不出,这会儿知道错了,早干嘛去了,若是依着奴婢的脾气,索性就把她干的事儿捅出去,让这婆子没好日子过。”
五娘摇头,知道冬儿说的是气话,这丫头真要有这样的狠心,也不至于落到这种境地了。
冬儿恨恨的骂了几句才道:“这么看起来,是不是夫人对您改观了。”
五娘白了她一眼:“做梦吧你,你也不想想,夫人为什么讨厌我。”
冬儿眨眨眼,顿时跟泄了气皮球一样,她虽然脑子简单,可不傻,夫人是因五小姐的生辰日子跟大小姐的忌日在一天,才讨厌五小姐的,只要五小姐的生辰日子不变,夫人就永远不会喜欢五小姐:“那这些管事婆子一个个上赶着跑来讨好五小姐做什么。”
五娘没说话,心里却很清楚,当然是因为自己作诗帮便宜二哥考了童试头名啊,即便夫人心疼自己夭折的亲闺女,可儿子的前程显然比亲闺女更重要,所以对自己这个不喜欢的庶女,也能暂时包容,至于包容多久,那就得看自己能帮便宜二哥多久了。
所以,一切又回到了原点,还是得作诗,而且,从赵妈妈都跑来卖惨认错来看,自己那首诗的后续效应比自己想的还要炸裂。
那首春晓这么厉害的吗,正想着,忽听冬儿道:“对了,刚赵妈妈还说,刚从书房院那边路过,听季先生身边的书童小五说,明儿好像就要开课了,先生还说,让几位小姐一并过去听课。”
五娘一惊:“童试不刚放了榜吗,怎这么快就开课了?”
冬儿道:“童试二少爷是考过了,可还有乡试呢。”说着忽然高兴道:“要是咱们二少爷能中了乡试,是不是就成举人老爷了,听人说咱们整个安平县统共也没几个举人老爷呢,可不得加紧用功吗。”
五娘嘴角抽了抽,心道,考举人的是便宜二哥,又不是自己,做什么自己也得跟着去上课,这完全说不通啊,只怕上课是幌子,那位季先生应是怀疑那首诗不是自己作的,毕竟之前五娘在府里几乎毫无存在感,即便跟着便宜二哥一起进学听课,也极少露头,这忽然就作出了一首春晓,简直是不鸣则已一鸣惊人,搁谁能不怀疑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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