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处屋子,正是红梓漓活着的时候住过的。已经空了许久,几乎没有人来,而主人也不止一次的说过,不许旁人来这处屋子的。嚯,看来你张姝颜胆子倒是真大,竟然还敢踏足这样的地方。
你就不怕,我朝主人告你一状,叫你吃不了兜着走吗?
在她身后,不免暗暗冷笑了声。
张姝颜啊张姝颜,我今日倒要瞧瞧,你究竟有什么东西让我有兴趣,让我能够满意到不叫主人好好拿捏你一番的呢?
推开门的一刹那,虽然掩了口鼻,可还是呛得咳嗽了几声。也不知道这里多久没有人打扫过,甚至地上已经有了一层薄灰,踩上去都会留下一个清晰的脚印儿。
她倒是轻车熟路,走去角落一个不起眼的木匣子,打开来,抱出一样硕大的、被白布裹着的类似包裹似的东西。
“这是什么?”我皱眉,“你带我赶到这,就是这么个破东西?还裹得这么严实?到底是什么,这关子卖起来还没个完么?”
令我意外的是,她没说话,而是径自走过来将包裹朝我怀里一塞。“你看了就知道了,别的我不知说什么、也没必要说,你自己看看吧。我还是之前那句话,我要做的已经完成,此后我们不会再有什么往来了,至于你要不要再信任他,这是你自己的事情了。”
他?
我有些疑惑。
张姝颜所说的‘他’,是主人么?这话说得真怪,怎么,我难道还会怀疑主人的?
但令我更好奇的是,到底这包裹里是什么东西,竟然这么沉重。
我将那包裹抱在怀里,一点点解开白布,现出一点一点的灰白色毛皮。等到全部打开的时候,我却发现我抱着的,正是一具狼尸。
身子猛地晃了晃,脑子里似是有一根弦‘啪’地崩断,疼得麻麻木木,抖着唇,张开嘴,却一个音节都没有。
这具尸身……
是……
脚下一软,‘噗通’一声跪在地上,却用尽力气将它的尸体紧紧的抱住,生怕再丢失了。
“怎么会……怎么会这样。”我终于开口说出了完整的句子,却迟迟不敢承认这个事实。
记忆在脑海里交汇重组,最后凝聚成他临死前躺在我怀里的模样。
我恍惚懂了刚刚张姝颜对我所说的一切,包括所谓的‘想起来’,还有……‘信任’他。
对。
当时在他死后不久,我被篡改的记忆曾经有一阵回归。我曾经想过要反叛海綦晖——可最后理所当然的惨败,直到刚刚,若不是再度看见这具狼尸,我甚至依旧沉迷在海綦晖为我更改的美妙梦境里,迟迟醒不过来!!
咬紧牙,我将他的尸首抱在怀里——封印刚刚完成不久,这水琉璃的冰冻也渐渐还原,可尸身,毕竟还是凉的。
凉得透骨。
“朗御。”我呼唤着那个熟悉的名字:“对不起,我没出息,如今我不能帮你报仇,可是至少……我能带你回家。”我顿了顿,忽地站起身子,抱着他走出门去,甚至不光是语调,就连脚步也缓和了许多。
最终我依旧没有哭,甚至说面上半点波动都不曾有,与他的千言万语,到了最后只在他耳边一句:“走,我们回家。”
【舞夜篇】辗转空余绕指柔2
所谓的家对于我们来说,仅仅是一个坍倒了的空心树垒出个窝来,能够遮风挡雨这便足够了。
我不要知道已经多久没有回来过,那树洞已经腐朽得不成样子。这倒是无所谓的,可令人讨厌的是,里面竟然有一窝该死的田鼠絮窝。
快走几步,伸手抓住一根长尾巴,揪起来狠狠的一甩。
管它是死是活呢,敢占我的家,真是活腻了!
剩下的老鼠们四散而逃,那张皇失措的样子不免令我冷笑,然后,照着一只逃脱不便的幼鼠头顶,重重地踩了下去。
“吱——”一声惨叫过后,似乎有轻轻的‘噗嗤’的一声,幼鼠的骨头被我踩碎,黏糊
的血肉沾满鞋底。
我厌弃的看了看那踩扁了的鼠尸,觉得刚刚实在有些鲁莽,怎么能为了只图一时痛快而弄脏了鞋子呢。
费了很大的力气,找来许多干草。放在鼻下嗅嗅,似乎正是以前的味道。将干草塞进打扫完的树洞里头,铺得整洁后,才将朗御缓缓的放进了树洞里头。
朗御的身体太大了,蜷起身子几乎将整个树洞都塞个满满登登,连个转身的余地都没有。这或许就是他所说的在洞里睡觉不舒服,而长大之后每次都要睡在洞外,守着睡在树洞里的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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