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说那些人先前还只是被逼无奈,到了这一刻,就彻底上了贼船,回不了头了。
故而,他们在给那一行行字加盖上自己的印信时,那神情简直堪称精彩。
有看起来慎之又慎的,有苦闷叹息的,也有咬牙为之的。
仇怀光定睛看着这一幕。
这位女将军原本还是无比紧张的。
可现在,她已不会片刻都不敢松开自己的刀柄了。
但她依旧还是不解,也不知被向天鸽写下来的究竟是什么。
站得离她很近的孙昭声音很轻地问道:“仇将军可有看出些什么了?”
仇怀光摇头道:“不曾。”
由于听不懂他们都说了些什么,这些朔方郡武将的神情与动作被他们看在眼里,简直就像是一出虽让他们看不明白,却依旧能感受到那份跌宕起伏与精彩纷呈的大戏。
待到这份表功章终于好了,其实根本看不明白多少字的赵灵微便将其拿起,赞叹着看了一会儿。
她招来仇怀光,命对方替自己把这张纸收好,而后又以商礼向达奚嵘行了一礼。
达奚嵘还从没有见过这样的礼仪,却依旧是依葫芦画瓢般地也向赵灵微回了一礼。
“劳烦达奚将军替我把步六孤弗的兵符与印信拿来。”
达奚嵘沉着气应了声,并走向已然血肉模糊的昔日主将,从对方的身上翻出了那染血的兵符。
赵灵微也不多看那两块东西一眼,只是笑着用贺楼楚先前撕给她的那块衣摆接住了朔方郡守将的兵符,双手一起捧着它。
“甚好!我们现在就出发!去城外驻军的军营,宣读这份表功章。众位将军也好带我认识一番我朔方郡的军士们。”
向天鸽曾在数天前对赵灵微说过,他将以公主殿下马首是瞻。
当时,他只是想告诉对方,自己与公主绝对是站在一边的。
可现在,他便真的唯太和公主殿下马首是瞻了。
若赵灵微只是将这份表功章藏起来,作为对于这些人的要挟。
那么,他们之中总可能有那么一两人会想要摧毁这张看似轻于鸿毛,却实则重如朔方郡的纸。
如此一来,她不如现在就将其公之于众,把这些人全都绑上自己的战车。
而后,便不会再有人真的只是去在意这张纸了。
她有这般心性,这般气魄,偏生还这般清醒。
如此之人别说是女子了,就算是男子……向天鸽也从未见到过。
不……
等等,容他想想。
有一人。
此时的向天鸽竟不自觉地想起他们离开神都的那一日。
当时,他们正要走出丹凤门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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