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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0部分（第2页）

这帮傻瓜二愣子从来不知为何而生，为何而活，但他们生过活过；他们从不想为何而战，为何而死，但他们舍命拼杀，而今死了，全都死了。原本光头红衣的一大帮人成一地碎片。

福善堂大院里，立着几十个火把，火烧得正旺，院子里十分光亮。能立起来的人却不多了。

福善堂三班精锐一战尽失。大同班被杀猪帮三人绞杀在院门边，喜乐班傻蛋与行善班乞丐交错纵横，黑黑红红一大片，倒卧在大门楼下。

门楼下肃立着贾堂主和黑手党二十来名精锐好手。讨饭头吴魁首左膀连肩被劈掉，面如死灰，倚在长案上。

院子当中挺立着被悲伤痛苦点燃了熊熊怒火的杀猪帮三人。

吴魁首看了看一地的尸体，百十来具红红黑黑的残骸，简直找不出几具完整的人形，如浆的鲜血流在一处，汇成一股，残肢碎肉搂抱撕拉，难分难舍。

他面无表情，强撑着趴在地上给贾堂主叩了三个响头，低低说：“堂主，多谢您老人家多年来提携大恩！今天我已尽力，再无能为力……堂主保重，吴某先走一步，请堂主为行善班弟兄报仇！”

他沉重而缓慢地立起身，向大院四周扫了一眼，目光掠过杀猪帮三人，木讷的脸上似乎还闪过一丝笑意，然后挥刀自刎。

目睹行善班精锐惨状的吴魁首死了。

“好，好！死得好！吴班长果然是条忠勇好汉，是贾某的好兄弟！吴兄弟，你走好，贾某一定为你报仇！”贾堂主的声音在黎明前的夜空轰响，“弟兄们——”

“有！谨听堂主号令！”一干黑手党弟兄齐声高呼。

贾堂主点点头，脸上的忧郁沉痛一扫而光，代之以激情与豪气，如火的激情，冲天的豪气。

他扬声道：“弟兄们——，战况不用我多说，诸位兄弟亲眼目睹。这样也好，本堂主自见到谢执事长十四位兄弟的遗骸，心中就打定主意，福善堂事业到此为止，我们为白桦堂采购美女的工作告一段落！我们众家兄弟连为一体，现在被砍去一半，我等岂能独活苟活！轮到我们出手了，各位兄弟，随本堂主出战！”

“誓死为兄弟复仇！愿随堂主死战到底！”黑手党人吼道。

“好！有一点必须说明，此战胜负难料！上次吴魁首诈死回来，报告说这三位小朋友击杀蒋门神齐老二等一班神枪门锦衣卫高手，贾某总以为是锦衣卫轻敌大意，被打个冷不防。经大凉山一战，本堂主才明白，犯了大错！这三位小朋友战力高的出奇，战法怪得离谱！”

“本堂主以常理看人，认为有大能力者必有大志向，看杀猪帮小打小闹捞小钱，觉得没什么大名堂，至多是可造之才，谁知大错特错——虽然如此，本堂主仍然决心放手一搏！胜则生，我等留得命在，离开这伤心之地，另求发展。败则死，我等命丧于此，长伴众家兄弟于九泉，岂不快哉！各位好兄弟，我等生则同欢，死复何憾！求仁仁在，求义义成，岂不快哉！”

“愿随堂主决一死战！愿随堂主决一死战！”黑手党人群情激昂。

贾堂主放声大笑：“今生为兄弟，世世好兄弟！分组，包围，杀！”

二十来位黑手党高手齐喊“诺！”身形飞动，分成五组，将杀猪帮三人围在当中。黑亮的长枪短剑，大刀弯刀，链子锤流星锤，大砍刀小斧头，各式暗器同时击出。

杀猪帮三人双目低垂，岳峙渊渟，成三角形站立。小狗哈叭半蹲在地，颈毛倒竖，凶相毕露。大战恶战死战爆发。

在黑暗最沉重的黎明前，最凶狠的争斗开始。

帮主老大，希里花，陈谷，心中无悲无喜，无嗔无怒，没有过去没有未来，甚至没有现在。他们眼中只有密密麻麻，如风如影，如漆如夜的刀锋。数不清的兵刃挟带这乌云般的死亡气息，逼过来压过来，空气凝重如浓雾。

三人闪避，不停地躲闪：三人攻击，不断地出击。他们忽而独当一面，如游鱼戏蛟龙；忽而分工协作，如惊雷般突施致命一击。

他们移形换位，互相掩护。小狗哈叭在无穷的刀光剑影，血肉横飞中如飞尘如流星，时不时趁乱制造出致命的机会。

所有的人都咬牙狠斗，所有的人都拼命苦斗，所有的人都在展示自己生命力的极限。

渐渐的，院子里“叮叮当当”的兵器撞击声越来越稀，活着能挥刀的人越来越少，躺在地上一动不动的人越来越多。他们的生命之花在黎明前曾开得如此艳丽灿烂，现在枯萎了。

最后，福善堂高高的门楼下，只剩四人一狗立着。

人　。。

一三零、食腐一族陆总捕

【作客江湖按语：上节书写到，那群不知来自何方，无父无母，无名无姓，没有诉求，诉求不会有人听，没有恐惧，恐惧也无人知晓的傻蛋，他们从来不知为何而生，为何而活，但他们生过活过；他们从不想为何而战，为何而死，但他们死了。作客江湖长叹一声！接下来出场的是奇人食腐高手陆总捕，有心人不可错过。】

一三零、食腐一族陆总捕

杀猪帮三人，何流，希里花，陈谷，互相扶持，冷眼看着贾堂主。

大部分火把将燃尽，暗暗的火头上冒出缕缕青烟，将整个大院笼罩得如梦境一般宁静。

贾堂主抹一把脸上渗出的血珠，放声大笑。笑声中的欢乐与轻松，如梦境一般虚幻而真切。

他放下手中长刀，指着冷眼而立的三人道：“好功夫！分身合击绝技，天下难匹！三位果真世间大才！本堂主今晚一战，尽平生最大之力，自习武闯江湖以来，百十余战，此战最爽快最尽兴！此战虽败犹荣，虽败无悔！痛快痛快，能得如此一战，习武之人大幸！”

“可惜，这般痛快之战代价太大，一生中只得此一次。也罢，本堂主心无所憾，众家兄弟皆入地府，本堂主自当追随陪伴，我等同去阴间，再聚兄弟情义，在地府创出名号！但愿来日在地府我们仍有相逢之时，那时再斗个天翻地覆慨而慷！今日之战到此结束，本堂主败得心服，绝无二话！最后，请容我向三位致敬，地府再见！”

贾堂主双手抱拳，笑眯眯躬身作揖，低头弯腰处，白光急射，十几把蝉翼飞刀向面前的杀猪帮三人飞去。三人互相倚靠，手中兵刃舞动，将飞刀击落。

贾堂主举起一把蝉翼飞刀大笑道：“三位小朋友，开个玩笑，不是存心暗算。贾某靠着十几把小刀，救过几次命，自知难入三位法眼，对你们不起作用，只是这也算本堂主生平绝技之一，不展示一下心有不甘，献丑献丑！这最后一把留给我自己！”说完，毫不犹豫将小刀送进颈脖。

贾堂主慢慢倒下不再动，大战恶战结束。

杀猪帮三人茫茫然望着天边的一缕曙光，天边红红的，亮亮的，太阳即将升起。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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