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这两个字却明显地标注在罗马文的地图中,这不免有些尴尬,可湛江来却要印证传说的可靠性。据小崔说,快峰地区在夏季多雨,因为山体陡峭且滑坡较多,所以当地人形容落石快若闪电奔如洪流,总之一个“快”字包含了所有。在冬季的时候,因多雨的气候和山体松动,让这座山看上去挺结实,却十分脆弱。
小崔给湛江来打了个比方,他将一块多棱的冰块放在掌心,然后在表面敷上一层泥,递给湛江来说:“一个人踩在上面勉强可以,但是一个连就会踩破表面掉下深渊,我们根本翻不过去。”
湛江来盯着那冰凌,许久才说:“所以敌人没有设防。”
崔智京拍案道:“连站立的地方都没有怎么设防!”
“敌人在白天可以空中侦察,我们得在后天天亮前翻过快峰。”湛江来将冰凌紧紧捏在掌心走出碉堡。迎面而来的是石法义,他说道:“全连有生作战力量一百二十个脑袋,多半是机枪班和炮班,主战力量严重缺额。”
湛江来拉着老石,说:“窝在这里不是办法,你叫人把敌人的衣裤扒了,只要能保暖的都叫战士换上,能带走的都拿走,另外把阵地里的罐头先吃干净了,多积蓄一些热量,两个小时后接着干活。”
曾经的国民党宪兵部队(4)
“两个小时?兄弟们冻成这样怎么走?”
“照老杨的说法没那么严重,咱们的医疗知识有限,老谢的土法子不管用,就看他怎么帮助弟兄们摆脱现状了。”
石法义微微一愣,愕然道:“他不是警卫排的吗?这方面也知道?”
“狗屁,他曾是国民党宪兵部队的!”
石法义这下就懵了,惊讶道:“老蒋的底牌?”
湛江来没吱声,其实这支部队在内战之前就名声在外了,被喻为蒋家嫡系中的嫡系、王牌中的王牌,由当时纳粹德国青年冲锋队王牌教官亲手调教,原本师建制的部队经过残酷的非人训练后只留下不到一个旅。而这支名不见经传的特种部队,只有在滇缅战场上有些许建树。但不可置疑的是,宪兵部队的战斗力是当时亚洲最为强悍的。在日本投降后,这支精锐部队虽有凋零,但一些高级指挥官转投内战战场,带给人民解放军不少麻烦。
所以老石不免有些焦虑,他低声问:“你相信他吗?”
湛江来笑了,说:“师里指派下来的,应该不存在政治问题,先把蛔虫放肚子里,是不是好钢以后就知道了。”这话与其说是给老石听的,不如说是给他自己。不论怎样,湛江来对杨源立的看法发生了转变,也是这个转变,让未来充满了更诡异的变数。
半个小时后,战士们换上了南朝鲜士兵的棉军装,因为被服不够,一、二线的指挥员和党员依旧穿着结冰的衣裤,书里乖给大家想了个法子,就是将碉堡里的贴画及没有用的书稿揉成纸团,各自塞进棉衣棉裤里,这个点子看去或许可笑,但确实起到了隔凉保温的作用。
老石对他一番赞许后,枪嘎子和书里乖就挤在一起偷乐,连乞丐都知道的事偏偏这个代指导员不知道,所以这些老兵油子普遍得到了一个共识:石法义是个本本党,只会照本宣科,脑筋根本不灵光。
老油醋啃着牛肉罐头,不时叫他俩收敛一点,如今这个老好人的角色倒让这个山西佬演绎得活灵活现,书里乖就凑到他身边,问:“你伤愈后,在林子对连长说的那番感天动地的话是不是真的?”
老油醋见瞒不过去,就四下瞅了瞅,低声说:“回国哪有牛肉罐头吃呀。”
“龟儿子的!就知道你没安好心眼子!”
老油醋嘴里的牛肉险些喷了出来,他捂住书里乖的嘴,说:“可不行让连长知道,不然没得混了。”
枪嘎子乐道:“你当连长看不出来呀,你骗大头娃子呢?就你这么能吃能喝,过河都拼在最前面的主儿,不就是想看看鬼子的工事里有啥好吃的吗?”
老油醋嚼着牛肉,脸上的褶子挤在一起笑道:“别把我说得那么缺德,我不是舍不得你们嘛,要是我不在,谁给你们收尸哩。”
“我呸!”书里乖怒道,“眼瞅着要干架了,可不能说这些孬话,我打完这仗还得回家搂婆娘生孩子呢!”
这时哄子蛋恰巧路过,就蹲在他仨面前,问道:“你和你婆娘相好半年多了,国内的时候都没憋出个娃来,咋?回去就能憋出来了?”
老油醋坏笑道:“得问问老谢去,你们看他平时挺蔫的,人家孩子都能升国旗了,这人比人呀,气死个人哩。”
书里乖瞪个牛眼,比划一圈气道:“跟你们这些地痞还真没有二话可说,我走了。”
众人见他真急了,好说歹说把他留下,看得那些冻伤战士咯咯直乐。离他们不远的壕沟里,湛江来正守在杨源立和佛爷身边,这两个人冲在最前面,停留在河里的时间也最长,所幸两人都是练家子,体格都异于常人,这一刻已经能张嘴吃下牛肉罐头了。 。 想看书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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