烧火的东西是现成的,她只需要打个水罢了,可光是这个动作就让她气喘吁吁,竟然比围剿那天还要累,‘完全不会处理的情况,比自己要死还紧张。’
水不必太热,只摸的有些温热了,就都倒在了水桶里,拎着去了前院。
门里,杏寿郎将父亲的伤口包扎了起来,残余的血慢慢浸透了白布,他看着稹寿郎惨白的脸色,才醒悟过来,死去的人是不用包扎伤口的。
‘父亲是在对抗鬼的时候死去的,他不是懦夫!’
他似乎又回到了妈妈去世的那天,但终究有些不一样。
妈妈的去世如同一朵花枯萎,能渐渐看到死气缠绕花枝,逐渐使其衰弱。
家人们在这个过程中,一边照顾一边告别,最终当枝条脱离树,顺着忘川河而去时,断面已经在长久的等待中长好了。
父亲的死有些不同,犹如昨日还旺盛生长在树上的枝条被人硬生生砍去,其间传递的温情和血脉亲情,顺着新鲜的断口源源不断的涌出,大概要很久之后才能愈合。
“我必须要继承炼狱家了。”不光是这个姓氏,还有炼狱家代表的一切,他都是唯一的男主人了,必须要从今天开始,成为炼狱家这棵大树上最强壮的主干。
成为炎柱,本来是件让人开心的事情,继承炼狱家的精神,也是他一直在做的。
可是现在,稍微有些沉重呢。
杏寿郎低垂着眼,强打精神,却又觉得没有力气。
他知道自己该做的,给父亲的尸体验伤,找到父亲最后的馈赠——父亲为了保留上弦三的招式痕迹,坚持了很久,现在他所有的遗言都在这具伤痕累累的尸体上。
“咚咚咚——”有人的脚步声,成为这个寂静夜里的唯一声音。
“对不起了,各位邻居,请先回去吧,炼狱家现在不见外客!”一个女声阻拦了要靠近的大家,并且将倒塌的门拉起,横着做了简单的遮拦,不让他们看到院里的惨状。
杏寿郎安静的听着,听着那个脚步声朝这里靠近。
“咚——”一个重物放下,有温热的水花溅到他撑在地上的手面。
沉默。
一只手贴在杏寿郎冰冷的手上,“杏寿郎,该给父亲擦身体换衣服了。”
少年僵硬的手恢复了一丝温暖,蜷缩两下,他反客为主,握住了文景的手,郑重的说,“我之后就是炼狱家的男主人了,你愿意到我的家庭里来吗?”
女孩从不预期会在这里听到这句话,一瞬间还以为是自己幻听了,最后她强将自己的神智拉回来,从那些乱七八糟的情绪里拖出来,定位到现在的情况下,“当然!”
文景的果断,让杏寿郎勉强笑了一下,他随后深吸一口气,准备要振奋精神的大喊出声,可是临最后又变成了普通的低沉嗓调,“那我们就开始吧,维持这个家庭不倒,才是父亲想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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