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千寿郎和文景,并排目送其跑远。
日头收敛的黄昏,门口的灯笼点亮,照得地上两团光晕。风从两个人中间穿过,文景愣了一小会儿的功夫,身周的衣服已经变凉了很多。
小男孩也感觉到了这种冷意,贴近了旁边人的腿。
周围一片安静,文景说起话来,都受了环境影响变小了很多,“千寿郎,我们回去吧。”
“嗯。”
适应了杏寿郎的大嗓门,将其当做生活的背景音后,现在突然安静下来,就显得整个庭院空空荡荡的。
‘声音也能当做是院子的填充物吗?’安静坐在一起吃饭,只有碗筷碰撞的声音,千寿郎还是改不了食不言寝不语的习惯,文景咬着筷子,抬头看看房梁,‘没了杏寿郎的声音,感觉房梁都高了很多,墙壁也远了很多,房间似乎被放大了。’
她是个成年人,也思念过别人,所以她明白这种感情叫做相思。
但是不那么强烈,离别对她来说像是吃饭睡觉一样普通,不,应该说,离别就像是每天三次的药片。
——不要将情绪寄托在别人身上,他们会带着到处乱跑,并且随意丢弃。多看看自己,多关心关心那些不变的东西,这样生活才不会像一场大病。
文景很擅长切断自己的情绪,像拂断蛛丝一般,将自己的情绪收回来,这样即使一会儿蛛丝是要拉直还是垂下,都和她没关系了。
所以,很快的,在文景心里,杏寿郎像是走了许久似的,关于他的很多想法就都收到了柜子里。
另外一些东西,则从柜子里被拿了出来,放在了台面上。
比如和邻居家的交际,炼狱家的父亲不喜欢家里有太多人,将仆从都遣散了,所以杏寿郎如果出任务,连千寿郎的饭都需要邻居家负责。
现在文景来了,可以负责这一块,也因此迅速让周围邻居家里知道,炼狱家来了个女孩。
第二天,她便跟着新交的朋友——中岛清子,一起去前街看女学生了。
明治末年,日本国内反抗义务教育的势头慢慢下去,入学率也逐步提升,说是义务教育,其实也只包含初等小学,小学以上就是自愿。
中学生大概占到小学学生的10,大部分人的教育也就仅止于此。
很少一部分人会往上读高中,东京这边的第一高中,十几年前建立,每年大概只有百人入学。
更往上的帝国大学,几乎就是有钱人的专属了。
在这块区域,差不多一半的适龄孩子都上了小学。
因为炼狱家父亲不怎么管事,文景在前几日偶然听说小学参观日的事情,还带着千寿郎一起去了。当时同行的人就是中岛清子,她家的条件不错,经营着一家拉面店,还在这块的商会里一直有活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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