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真的受够了。
以前她天天混日子上课不听下课不写作业考试挂科也不就那么过了?
为什么一夕之间她要从古文学到药草,从药草整出丹药?!
她化学不及格行不行啊?!
除了三硝基甲苯之类的东西她就对别的完全没兴趣!
论道……怎么不穿一个马克思过来跟这货论?!用马克思主义论死他!
有没有这样难为花一样的高中女生的道理啊?!
这就好比贝多芬来教她谱曲,莫扎特教她钢琴——受宠若惊不假,但是,但是她根本就不是那块材料啊!
亲,你放过我好嘛?给你好评啊亲!
欧阳少恭记录着这几天试药的结果,眉也没动一下,轻描淡写地说:“虚子姑娘过谦了。”
虚子急得快哭了。
“我真的不是谦虚我考试从来不及格——”
欧阳少恭轻声笑了起来,看着这个月的记载,目光在“清骨”、“安神”、“定志”、“黄粱”上停留片刻,眯起了眼睛。
“在下记得,虚子姑娘曾想用聊天来抵房租?当时,似乎虚子姑娘自承风花雪月人生哲理都很是精通啊。”
虚子回想了好一会儿,才想起当时的话。
……所以,我决定,用陪你聊天来折算房租怎么样?我看看,随便乱聊一个时辰算我住一天,有意义地聊一个时辰算两天,风花雪月算三天,人生哲理算四天,还有……
她立刻脸绿了。
“那会儿的事你居然真的记得?!”
“虚子姑娘不是说,我们被命运联系在一起?虚子姑娘也无需辛苦考虑说些什么,只需要静心想出丹方就是。”
欧阳少恭慢慢挑眉,“清骨丹……很是有趣。去附骨之污浊,顺体内之阴阳——若是旁人,我定会赞上一句,确是奇才。”
虚子很嘴欠地追问:“那为什么不夸我呢?”
“虚子自认是千年难得一遇的天才,少恭着实不知该夸些什么。”
欧阳少恭的话里倒有七分是讥讽,余下三分是什么,那可就难说了。
虚子毫不谦虚地说:“你可以夸我冰雪聪明、蕙质兰心!”
欧阳少恭冷笑。
“冰雪蕙兰何辜。”
虚子点点头,很是赞同又兴奋地追问:“因为它们不足以形容我的绝世才华是吗?”
“……”
事实证明,一个不要脸的人是很难被打败的。
光脚的不怕穿鞋的,不要命的怕不要脸的,何况欧阳少恭一向是要命的。(要别人的命?)
饶是欧阳少恭已经被虚子摧残了一年多,还是对虚子这般的厚颜很……不适应。尽管比起一开始,他已经适应多了。
欧阳少恭很快就静下心,语气颇为平静的问:“虚子姑娘为何会说自己‘不学无术’?”
以他看来,如果虚子从前完全没有接触过炼丹制药,真可说是不世之才,一年时间,他从未见过有人能这般登堂入室,有人炼丹一生,怕是也想不出清骨丹的方子来。
“我最大的优点就是诚实。所以啊,我是真的不学无术啊。荒废年华才是最好的人生态度啊……”
虚子夸张地甩手叹气。
欧阳少恭不禁冷下了声音。
“荒废年华?”
“嗯嗯。”虚子用力点头,“就是把大好的年华浪费在根本不值得的人和事身上,比如吧,我现在就在荒废年华。”
欧阳少恭脸色登时黑了几分。
虚子根本不知道外面的人啥反应,自顾自地说:“我家老头子——哦,就是我爹,说,我生就一副绝世容颜,如果通晓琴棋书画,知六礼,博古今,必将倾国倾城,所以啊,他就让我啥也别用心学,最好半点气质内涵都没有,把这张脸带来的魅力毁得越干净越好,这样就是利国利民、造福天下了!你看我做的是不是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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