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转身,看向文纪:“连夜走了?”
文纪道:“是。”
姬蘅笑了一声:“真是一刻也等不及。”
陆玑站在阴影里,忍不住开口问:“大人,姜梨这回去桐乡,应当就是在惜花楼和琼枝所筹谋之事了吧。”
姜梨从惜花楼见过琼枝之后就开始失魂落魄,接着便和叶明煜一同去桐乡,怎么看都是有联系的。
“她来襄阳,就是为了桐乡之行。”姬蘅含笑道:“防着姜家,瞒着叶家,她的最终目的,很快就要水落石出了,等着看吧。”
陆玑摇了摇头:“但这位姜二小姐行事章法,实在让人捉摸不透,便是知道她做了什么,也未必知道她为何这么做。”
正说着,自外头走来一名容貌俊秀的小厮,恭敬道:“大人,车马已经备好了。”
陆玑一愣,看向姬蘅:“大人要离开吗?”
姬蘅看了一眼花坛里怒放的鲜花,笑道:“是。”
“去哪里?”
“桐乡。”
“桐乡?”陆玑更不明白了,“大人想观察姜梨?”
“不。”姬蘅轻声道:“是看戏。”
……
第二日一早,叶家的马车又早早的上路了。
叶明煜似乎是晓得姜梨心里的急切,赶路也赶得紧。桐儿和白雪还奇怪,询问姜梨是不是叶明煜真有什么特别紧要的事,否则何以这般拼命。
姜梨知道叶明煜是为了她才这样做,心里也很是感激。无论如何,叶明煜是在尽心尽力的帮助她。她希望叶家能越发壮大,能做自己坚实有力的后盾,可也不希望把叶家牵扯到无关紧要的战争中来。
毫无疑问,薛怀远入狱的事是永宁的手笔。如今桐乡百姓对薛怀远的事讳莫如深,必然也是有其他人在其中掺和的原因。她这么贸贸然的闯进去,便是坏了对方的规矩,对方得了永宁的交代,表面上装作尊重她这个首辅千金,实则根本不会将她放在眼里。
一旦翻旧账,顺着线一路找上去,总会关乎永宁。永宁迟早会得知自己在查薛怀远的事,和永宁打过交道,姜梨知道永宁的性子。不会因为她是姜元柏的女儿就有所顾忌,她只会不择手段,用尽险恶腌臜的办法,来达到自己的目的。
这一路桐乡之行,困难重重,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她只有一个人,她只能孤军奋战。
但她不会退缩,永远不。
因着叶明煜赶路赶得紧,快要到桐乡的时候,竟然才刚过晌午。
冬日的天,叶明煜竟也出了一身汗,他拿帕子抹了一把额头上的汗,让姜梨掀开帘子看,道:“阿梨,你看,前面就是桐乡了。”
桐儿和白雪往外看去,待看清楚前面的境况时,桐儿忍不住道:“原来这就是桐乡啊,不如襄阳繁华嘛。”
远处,正是桐乡的正街道,街道不如襄阳宽敞,更别说燕京城了。两边倒是林林总总的商铺,许多小贩们在街边摆摊,卖糖葫芦什么的小玩意儿。
听见桐儿的话,叶明煜道:“现在好多啦!以前桐乡可是襄阳做穷的一个县,百姓们家里面一双鞋都要兄弟姊妹换着穿。更别说有商铺之类的,卖货郎一个月进来一次,这就算是交换。后来桐乡来了个县丞,倒是个能干事的好官,在这呆了十余年,桐乡就渐渐富裕了起来。虽然比不上襄阳,但你要是见过之前的桐乡,保管感叹。”
姜梨一呆,乍然从叶明煜的嘴里听到薛怀远的时机,她心中不知道该哭还是笑,从喉头涌起一股一样的情绪,逼得她不得不低了一下头,避开让旁人发现她发红的眼眶。
缓和了一下,姜梨轻轻问道:“那位县丞现在怎么样了?”
“怎么样了?”叶明煜挠了挠头,“什么怎么样?就那样吧,我没见过那位县丞,自从别人嘴里听过他的事,再说我多少年没来过桐乡了,又长年在不在襄阳,不知道这些事儿啊!不过我猜,他当官儿当得这么好,指不定早就升迁了,当大官去了吧!”
姜梨嘴角溢出一丝苦笑。
事实恰恰相反,薛怀远非但没有飞黄腾达,反而成为了阶下囚,这实在很荒唐。
“走吧。”叶明煜催促马车队,继续朝前出发。
桐乡不像燕京城或是襄阳,还有守城门的小兵。大约是进出桐乡的人们也很少,城门口的石像上甚至积了一层灰。没有守城小兵,偶尔有几个背着背篓的采药人,大约是进山采药回来的,从城门前走过。间或向叶明煜一行人投来诧异的目光,大约是因为他们看着脸生。
桐乡很小,老百姓们几乎都是熟识的,便是叫不出名字,也能混个面善。才一进去,桐儿和白雪只觉得不如襄阳燕京热闹,但还算得上民风淳朴,有种特别的朴实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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