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飞的脑子嗡嗡的作响,他的记忆里,全是妈妈的慈爱、坚强,爸爸的不务正业、对母亲的恶语相向,他甚至一直觉着妈妈遇上这么个男人,一定是倒了八辈子霉,内心里还偷偷盼着过他们离婚,这样妈妈就过的更好,可现在一切都乱了
“为了让我不离婚,她什么都干得出来,抱着小杨去撞火车、跳楼,一会要喝农药一会要抹脖子,我快被逼疯了,又无意当中知道,她当初怀的孩子五个月的时候不小心掉了。
她瞒着我,就借口去娘家待产,一直过了好几个月,然后抱了个孩子回来,那个孩子就是小杨。”
顾之墨眼见着陈飞的脸白的厉害,两眼失神,要不是他拽着,没准人已经从板凳上滑坐到了地上。
“那时候德垣回来了,他来找我,我狠了狠心,不想一辈子葬送在那女人的手里,就跟着他走了。我知道我这么做挺对不起你们的,抛妻弃子也怪不是人的,但我不后悔。
你妈自小疼你,她在你心中也确实温柔贤惠,你为她出气打我一顿,也应该,只是我是不会回去的。
你要么别告诉她我回来了,要么让她死了这份心吧!”
陈飞的嘴唇抖的厉害,甚至丧失了语言能力一般,脑子像是炸开了一样疼。
“你不用再见她了。”
陈修齐松了口气,仰着脸让顾德垣给他上药,只听得陈飞又道:“她死了。”
“什什么?”
“在你走后第三天,听人说在青市见过你,收拾东西连夜过去的时候,出了车祸。”
陈修齐一时间被哽住,怎么也说不出话来,这确实是他意想不到的。
陈飞没再说是什么,从座位上起了身,径自往外头走去。
老爷子瞧了这一处五味杂陈的戏,忙嘱咐身边站着的孙子,“小墨,快跟着去瞧瞧你小叔叔。”
辈分上的事情,老爷子可真是算的门儿清。
顾之墨快步往外走,顾德垣在后面追了几步站在门外,手里拿了跌打膏药和红花油给他。
“刚才手底下的人没轻没重,去看看他有没有伤到。”
顾之墨点了点头接住了,正要走。
忽听得那人在他耳朵边用只有两个人能听到的生意说:“小兔崽子,你是不是早就知道。”
顾之墨笑的乖巧,满脸的纯良无害,也压低了嗓子说:“二爷爷,咱们虎狼之家,可没什么兔崽子。”
说罢,揣上红花油和药膏,一脸焦急的往陈飞跑的方向追去。
顾德垣在门边咂舌,年青一代里,都说小时是栋梁之才,那小东西的心智要是用在正道上怕也不输他长兄,总归是件好事。
房间里是怎么样的尴尬暂且不提,顾之墨找到陈飞的时候,他正蹲在犄角旮旯里流眼泪。
二十几岁的大男人了,大冬天的哭花了脸实在有点不像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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