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景汐摇头,她实在没有胃口。
蒋阿姨伸出手,指了指楼上:“给妈妈端过去啊,她刚出院的人,要补气血的,不然身子要虚的,我特地加了红枣的。”
景新雨从昨天出院回家,以泪洗面,可刚做完手术的身体正是需要休养的时候。
昨晚在唐景汐的帮忙下,才勉强喝了半碗粥,又吐了出来。
蒋阿姨轻声说:“你去说,她要喝的,她听你的话。”
唐景汐有些恍惚。
她的妈妈其实有些娇气的,连爸爸都这么说,说自己的娇气是随了妈妈的。
以往妈妈心情不好,不想吃饭,爸爸总有办法的。
妈妈生气,爸爸也总有办法的。
可现在……
她黯然接过那只小小汤碗:“嗯,我去。”
轻步上楼,她小心翼翼端着汤碗到了三楼的主卧门前。
推开门,景新雨靠坐在床上,望着窗外发呆,听见声音偏了偏头,望见唐景汐和她手中的汤碗,低低地说:“我真的吃不进去……”
唐景汐端着汤碗,用勺子搅了搅汤,吹了吹热气。
“可是,妈妈。”她一开口,声音就开始哽咽,泪光闪闪:“我们要等爸爸回来的,你这样,爸爸回来了,会怪我的。”
景新雨的泪扑簌簌地掉落,唐景汐给她递纸巾,这次景新雨终于静静给自己擦了泪。
唐景汐给她喂汤,景新雨慢慢地吃了两口,就接到自己手中。
“端久了,手要酸的。”景新雨说。
唐景汐坐在床边,守着景新雨吃完那一碗排骨汤。
“妈妈,我们……”她语气犹豫:“要不要跟爷爷奶奶说?”
景新雨缓慢摇头,放下汤碗:“他们年纪大了,又有高血压,怕他们急坏了身体。等等吧。”
等。
最苍白无力的一个字。
等等。
等生还是死?
唐景汐端着汤碗出了主卧,下楼时拖鞋踩在阶梯上发出清晰的闷闷的声响。
好像能有回音一般。
她站在楼梯拐弯处,望着空荡荡的客厅。
第一次感到自己的家中死气沉沉。
以往在家里,即使没人看电视,电视也总是开着的,像一个寻常生活的背景音。
蒋阿姨可能在拖地,可能在西图澜娅餐厅择菜,可能在客厅看电视与景新雨聊天,而景新雨呢,一般在客厅看书报杂志,握着剪刀修剪盆栽,与蒋阿姨聊一些平淡的家常。
唐景汐端着汤碗回到厨房,然后坐到餐桌旁。
她认真吃饭,她自己都跟妈妈这么说的,不能让爸爸回来看到自己和妈妈瘦了,爸爸会不高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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