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咒,有两个方法可行。其一,中咒之人,自十八岁起,每月需得一对年轻男女的热血沐身。唉,我如今才知道师父为何总是云游在外了。”
“用年轻男女的热血沐身……”白芙蓉的喉咙被恐惧掐住,彷若屍体已横卧在她的眼前。涔涔冷汗滑下额头,沁入眼间,痛得她红了眼。
“我可以教你吸魂之法——被吸魂大法扣上的人,临死时并不会有痛觉。你可以趁他们离魂的那一刻,得到他们的鲜血。”
白芙蓉全身冰冷,脑中的思绪全被剥除一空。无止尽的血腥在她的周身百骸流动着,羶臭味让她作呕,却又无法把血脉里的血变成清白。
“杀人取血沐身……我还算个人吗?”白芙蓉颓然地摇着头。心灰意冷的沙哑口气,对天真烂漫的登蔻少女而言,过分沉重。
生与死,她算是提前试链了……
“第二个方法呢?”白芙蓉闭着眼,虽不敢再抱希望,却无法阻止心窝那一丝渴望生存的意念。
“『索爱命咒』”亦可解去绝艳。“
“索爱命咒?”她打了个冷颤,心重新被浸入一口寒井中。
白玉相的目光与她交会了片刻,终究还是说出了残酷的真实:
“索爱命咒是将你衷心至爱之人,置于一只施了『夺命咒』的铜盆之间,烧燃至死、烹煮为血灰。以此血灰沐身半个时辰,便可臻至正常。”
白芙蓉怔怔地看着师父,以为她吐出口的不是解咒之法,而是骇人的山魅精怪。
压抑不住喉间的呜咽,在崩溃的身子即将下支倒地前,白芙蓉狂乱地喊叫出声:
“为什么会有这么残忍的解法!既是至爱之人,又怎么忍心将他烹煮为血灰……我宁可化为血灰的人是我自己啊!”
她手指在地上不停抓扒着,直到十指全磨出了血丝。如果不能停止自己的心如刀割,至少不要让她想起啸天哥哥。
“一定要拿别人的命才能换来我的生存吗?我没法子做到……”白芙蓉抽噎着。
“不踩在别人的命上,痛苦的人就是你自己。”冷眼,旁观。
“师父——”白芙蓉悲泣地呢喃,翦水双瞳在心灰意冷之后无力地半合着,有种楚楚可怜的凄艳之美。
“师父,为什么是我?我究竟做错了什么?告诉我……我做错了什么啊……
“你没错!错的全是我!”
那凄艳的眼神引起白玉相的怒火,她红着眼陡地指着芙蓉的脸叫吼:
“我不该让你们在一起的!”白玉相颈上的脉动忿怒地抖栗着,眼前的白芙蓉不是一个人——“她”是抢走了夫君的姐姐!“她”是那个不忠贞的夫君!
“我的意思不是这样……”白芙蓉惊弓之鸟似的将自己蜷成一团,惊怯的眼不停游栘着,不敢正视师父火怒的眼。“我知道你是为了我好……我没有责怪师父的意思……师父别生气……我不会再让师父生气,我找一处地方躲起来……”
“你能逃到哪里?黑啸天是个奇才,我估计约莫再过一年左右,他便会成为巫咸国的佼佼人物。你愈逃走,只会让他更放不开你。告诉他真相!”
“不——”白芙蓉蓦然挺直起身躯,娇颜顿时青白如死屍。
“你是怕黑啸天因你而死?”白玉相冷笑着,对“爱”字早已绝望:“或者你怕他不会帮你?”
白芙蓉重重打了个冷颤,双唇不住颤抖。
“他会帮我。”但是,她不愿开口。
二人之间,总是他在主宰一切。一切若是不变,他会守着她一生一世。
但是,一切变了——她甚至不敢想像他知道实情的样子。
她与他之间,竟不曾经历过风波……
“黑啸天的个性会因为爱你三年,而惦记你三十年不止,巫咸国之人一生只有一次婚配,你不愿意他因为你而郁郁而终吧?”白玉相很清楚她又爱又怕的心情。
怎能误了他!白芙蓉摇头,摇落了泪水。即使一想起他和其他女子并立,她会心痛到无法呼吸。
“师父,我该怎么办?”爱之刺鲠在喉间,每一次开口都是一种苦痛。
“对他冷淡,让他对你心生厌恶,不停地与他对立,让他主动远离你。”
“我……”做得到吗?
“如果你是真心为他好,没有不可能的事。”白玉相看着她的欲言而止,唇角冷冷抿起。芙蓉太单纯,不会明白男人对于抗拒有一种野蛮的征服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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