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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呀,不要吵了,都是一家子。”秦二叔这才开口,意思意思地安慰,尽管他的安慰也没多少效果,但总算秦二婶也瞪了他一眼:“我们这还不是为了你在争。”
“阿望,我告诉你,我不管你分家还是不分家,我是爸爸的女儿,爸爸的财产,我也有一份。”秦大姑妈立即表明立场,秦二姑妈也跟上:“对,我们也是要继承爸爸财产的,阿望,你不要想着,你是长孙,你就要把所有的家产全都霸占了。”
钱,钱,钱,这个永恒不变的议题,秦之望只觉得自己两边太阳穴都在狂跳,而病房门再次被打开,这次进来的是钟医生,看见钟医生,秦二婶第一个跑上去:“钟医生,我爸爸怎么样了。”
“老爷子生命体征已经稳定了,不过建议从现在起,不要再出院了,就在医院里面,至于别的,阿望,我要和你单独谈谈。”钟医生的话引起秦二婶的不满:“为什么要和阿望单独谈谈,我们都是子孙。”
钟医生没有说话,只是抬头看了秦二婶一眼,而秦二叔已经在那招呼秦二婶:“算了算了,我们先去看爸爸,只要爸爸醒过来,那我们就什么都不怕。”
“老爷子的病房,以后不是随便一个人就能进的。”钟医生追加了一句,秦二婶回身看着钟医生:“钟医生,你是吃秦家的米粮长大的,要按过去的规矩,你……”
“二婶!”秦之望立即阻止秦二婶,而秦之谦的声音也响起:“妈妈,先去看爷爷吧。”
看见儿子进来,秦二婶这才收起自己的张牙舞爪,和儿子一起往外走去,秦之谦走到病房门口看着钟医生:“对不起,钟医生。”
钟医生微微一笑,他已经习惯了秦二婶这样的张牙舞爪,等人都走了,秦之望才看着钟医生:“爷爷的病情,是不是很严重。”
“老爷子的病情,一直都很严重。”钟医生纠正了秦之望的说法,秦之望的眼神闪过一丝黯然,钟医生看着秦之望:“我知道你们家里,情况复杂,所以我只有尽力维持住老爷子的生命体征。”
“谢谢!”秦之望哽咽着说,钟医生长叹一声:“老爷子以后醒过来一次就少一次机会了,阿望,我现在还是想问你,你是要付出一切代价,想要维持住老爷子的生命体征呢,还是,在一定的时候,让老爷子自然……”
秦老太爷并不是一个豁达的人,但他在还很精神地时候也曾说过,如果动不得,躺在床上,就算有那么多人围绕照顾,都是一件让人不大开心的事情,倒不如悄悄地咽下这口气,爽快走了,还算过得去。但这些日子的救治,秦之望已经违背了秦老太爷这句话,现在被钟医生这样问,秦之望的喉咙顿时哽咽了。
“我知道你想做的,是维持住老爷子的生命体征,可是阿望,我告诉你,这句话按说我不该和你说的,老爷子这样维持,其实已经,已经没有什么意思了。”钟医生语气很平静,秦之望觉得脸上湿湿的,不知道什么时候,脸上有泪落下,过了好一会儿秦之望才轻声开口:“钟医生,你知道,这件事,由不得我来做决定,我所能选的,也只有这一条路。”
让秦老太爷尽量活长一点,有他在,有些事情,秦家的这些长辈还不会太过分。如果他不在了,秦之望不知道自己该往何处去,眼泪再次落下。钟医生已经了然地点头:“好,那就这样,我会去安排,阿望,这件事,也只有尽力。”
尽力而为,秦之望对钟医生点了点头,悄悄地又擦掉眼中的泪,事情怎么就又变成这样,自己肩上的担子,突然就变的这样沉重。磨刀石?想起秦之谦说过的话,秦之望不由苦笑,磨个什么刀啊,从来没有磨过,都是秦之谦自己想的。
秦之望收拾起思绪想要去看看秦老太爷,抬头看见秦之谦站在门口,同样的姿势,同样的神情,似乎就在不久之前,秦之谦也同样用过。
“你去看过爷爷了?”秦之望开口时候,感觉喉咙还堵着什么东西,秦之谦点头:“是啊,我去看过爷爷了,现在爷爷昏迷不醒,似乎一点也没有醒过来的迹象,也没有呵斥我的那种威风,我就在想,阿望哥,你费尽心思,成为这个继承人,到底得到了什么。”
秦之望知道,自己和秦之谦之间的裂痕增大了,但秦之望没有想到的是,自己和秦之谦之间的裂痕,已经大到无可想象了,甚至于秦之谦的语气之中,带有一点,自己是他敌人的味道。
“阿谦,我是独生子,你也是,我们虽然说是堂兄弟,却从小一起长大,按说,我们该和亲兄弟一样的。”秦之望的话换来的是秦之谦的浅笑:“和亲兄弟是一样的,阿望哥,你好歹也活了三十多年,难道不知道,亲兄弟也会因为父母是不是疼爱自己而争吵,那你怎么就有这样幼稚的想法,认为我们之间,不会争吵?”
秦之谦眼中的光已经变了,秦之望看着堂弟,心中掠过这个念头,秦之谦眼中的光,已经变的。这个继承人,秦之望从来都没有自己天生该做的念头,但也从来没有旁落别人的念头,而现在看着秦之谦眼中那的光,秦之望不由叹气:“阿谦,我从小就很羡慕你,叔叔婶婶很疼爱你。”
“羡慕我,你是在说反话吗?”秦之谦冷笑:“你又不是不知道,我爸妈天天吵个不停,我爸爸在外面养的女人,不知道给我添了几个弟弟妹妹,我妈呢,还觉得自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是维持婚姻有方,把我爸爸手中的钱把的牢牢的,我从小就知道,我的父母是靠不住的,我只有靠爷爷,才能在这个家中有立足之地。靠父母,羡慕父母对我的疼爱,阿望哥,你当我是傻子吗?”
秦之谦话中带有难得的怨恨,秦之望抬头看着堂弟,从来没有想过,堂弟心中会有这样深的怨恨,秦之谦已经再次轻声叹气:“爷爷一直很疼爱你,阿望哥,你知道我有多想替代你,替代你被爷爷疼爱,替代你得到继承人的位置。可是我没有想到,爷爷不疼我也就算了,他还要把我,当做你的磨刀石,我到底做错了什么,才会被你这样对待?”
秦之谦话中的怨毒越来越深,秦之望后退一步,有些难以相信这是秦之谦的内心想法,而秦之谦已经笑了:“你从来不会这样想,是不是?是不是?”
秦之望在心中说着是,但秦之望却没有说话,门被推开,苏兰心匆匆走进来:“阿望哥,爷爷那边……”
秦之谦是背对着苏兰心的,就在苏兰心开口说话时候,秦之谦已经收拾好了面上的神情,当回头的时候,苏兰心看到的又是一个和平常一模一样地秦之谦。
“你是来叫阿望哥的吗?”秦之谦柔声询问,苏兰心深吸一口气,刚才自己推开门的时候,秦之谦背对着自己,苏兰心感到秦之谦身上散发出一种自己从没感觉过的气场,而现在秦之望回头看着自己,这种气场消失了,这让苏兰心有一点怅然若失,但苏兰心还是对秦之谦点头:“是的,我想,阿望哥更适合陪在爷爷身边。”
“那我送你回去。”秦之谦伸手去扶苏兰心的手,苏兰心抬头看着未婚夫,他们刚才肯定是在吵架,那为什么在吵,苏兰心不想问了,苏兰心只对秦之望说了一句:“阿望哥,再见。”
再见。秦之望所能说的,也只有这一句话,再见,那个看起来很温和的秦之谦,秦之望觉得疲惫极了,但不能躺下,不能休息,还要去病房看看爷爷。
病房的布置似乎永远没有变化,秦老太爷躺在床上,姚瑶和护士还有钟叔坐在一边,至于那些别人,大概都被苏兰心用各种方法劝说走了。
“阿望!”姚瑶看到秦之望,又想哭了,事情怎么变得越来越让人摸不着头脑,但姚瑶不敢哭,哭了会被秦之望说的。而秦之望也分不出精力去安慰妻子,他只是走到钟叔身边,对钟叔轻声说:“钟叔,爷爷的病?”
“阿望,我来到老爷子身边,也有快三十年了,当时说的是,等老爷子归山了,我也就告老了。这么多年,老爷子对我很好,我这会儿看着他,心中难受。”钟叔只长叹着说,秦之望当然知道,虽然名分上是雇主,但常年陪伴着秦老太爷,钟叔和秦老太爷是有很深的感情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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