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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8章 变化（第1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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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然由于小镇上主要是苏秦张三家聚居，所以并没受到特别大的，但尽管如此，秦家还是在挖了一个地洞，把这批精品保存起来，直到十多年后，才让他们重见天日。

“据说，秦家曾经想过把一批玉雕捐到博物馆里，后来还是留下了最好的几样，而这尊像，别说外人，就算是秦家的人，也没几个有眼福能看到。”

秦之乔的话并没有影响张旋的思绪，他只是伸手手机屏幕，尽管知道这样的，并没有接触到真正的雕像，但每摸一次，都能感觉到自己离雕像更近了。奶奶执意要秦家倒闭，是不是也想要回这批精品，这批先祖精心雕刻的，曾经被当做镇店之宝放在店里的精品？

张旋很有打电话给张老太太，但还是克制住了。

“我的手机屏幕都快被你摸烂了！”秦之乔心疼地拿回手机，张旋抬头看着他：“乔哥，你方才说，别人不能看到这几样东西，那怎么你进去了？”

“因为我立了功！”秦之乔张口就是这么一句，见张旋笑了，秦之乔呵呵一笑：“其实是这样的，我是第一次去省城见大阿公，然后说话时候说起来，我就说想看看，那天不知道是大阿公心情好呢还是觉得我这个小孩子也想看看，那就让钟叔带我去了，一进到里面我都被吓到了，怎么会有那么多那么多的精品。”

秦家上百年的积累，那当然是了不得的，而想要技艺进步，观摩精品感悟这些东西，也是非常重要的，或许秦老太爷是想看看秦家的后辈里面，有没有足以能承当起重任的人，这才让秦之乔去看这些精品。

不过让秦老太爷失望的是，秦之乔显然对雕刻一事，也只是门外汉，而且并不是很喜欢这些东西，所以看过了也就是看过了，并没有别的话说。

这或许是一种诅咒，失去了张家的苏家秦家，看起来还是蒸蒸日上，但基础却已经被破坏殆尽，当然苏家还可以借用超级好的鉴赏能力吃饭，而秦家，擅长销售的秦家，却需要到处去挖很好的设计人才，试图让家族生意延续下去。

张旋的手握成拳，轻轻地敲打着自己的额头，人在做出选择的时候，总是认为自己的选择是最正确的，但要到多年以后才会知道，有些选择只是当时才看起来正确。

“你也被这些震撼到了？是不是？”秦之乔又啧啧称赞几声就把手机收起来：“阿旋，我听说，有些人的玉雕收藏很好，你说说还有什么地方的玉雕收藏更好。”

张老太太也很喜欢雕刻，也收集了很多精品，其中不少精品，并不在秦家那些收藏品之下，但秦家这些收藏品中，最出色的就是张老三的出师之作，谁能想到，一个年轻人的出师之作会这样出色，简直是出人意料。

“我奶奶也很收集这些东西。”巧得很，张旋的手机上也有张老太太收集的东西的照片，张旋调出几张照片给秦之乔看，秦之乔开始大呼小叫：“原来还可以这样雕，阿旋啊，你奶奶一定是很厉害的雕刻大师！”

当然，奶奶是自己见过最好的雕刻大师，但奶奶却不愿意让名字出现在公众面前，张旋听着秦之乔的大呼小叫，就见秦之乔把手机放下：“阿旋啊，你发现有几尊雕像，和我刚才给你看的那尊像很接近，是不是张老三雕的？”

“不是，那是，那是……”张旋不知道该怎么和秦之乔解释，张老太太离开的时候，身上几乎什么东西都没有带，这也是众人认为她活不下去的原因，没有钱，没有身份，还要翻越那么多的高山，怎么能活下去？

而这几尊雕像，是此后张老太太寻找到合适的玉，模仿张老三的那尊雕像雕的。

有一尊还是张旋看着张老太太亲手雕刻出来的，张老太太边雕边说：“阿旋，你知道为什么高祖雕出的那尊像，此后再没有超过这尊像的吗？”

张旋当然一无所知，张老太太盯着手中的雕像，仿佛也是在告诉自己：“那是因为，他当时心无旁骛，他当时一心想要证明自己，所以他入迷了，他把这尊像，当做了自己毕生最高的目标，所以他雕出了一尊，此后再也无法超越的像。阿旋，这是他耗尽心血雕的，此后再没有任何一尊雕像，能和她比！”

说完张老太太放下手中的工具，那样的痴迷，一生只会又过一两回，那样的痴迷，让先祖叮嘱身边的人，石头是有生命的。人人都说张家人擅长雕刻，定然有不传之谜，这一点，秦家人也深信不疑，情浓时候，张姣曾被问过，张家的不传之秘是什么？

那时候张姣只是笑，笑情郎问的太荒唐，哪有什么不传之秘，所有的，不过是用心！

用心，用心地雕每一块石头，用心地对每一块石头，相信它们都是有生命的，相信自己会发现这些石头的生命，这才是真正的秘密。然而这样简单的道理，太多人不知道了，他们只相信有什么不传之秘，只相信张家背信弃义，隐瞒了许多东西。

张老太太长叹一声，那些往事，总该是忘记的，而不是像现在这样，在自己心头。吉岚把灯打开，看着张老太太：“您又没有吃晚饭！”

“我不想吃晚饭！”张老太太说着就要往外走，吉岚看着张老太太：“自从您听说了，秦家那边重病，您的心思就和原来不一样了。老太太，您终究对他，还是有爱！”

当然有爱情，如果那不是爱情，那什么才叫爱情？张老太太笑了：“对，我对他当然还是有爱，但这么些年过去了，那些爱，已经变成了恨，变成了恨不得把我自己烧成灰的恨。”

“您本可以不用这样的！”吉岚的话让张老太太看着她：“你说话的语气，这会儿就像阿旋，阿旋也曾和我说过，吉岚，你是不是觉得，我本可以过的更快乐些。可是快乐又有什么意义？”

你不懂什么叫快乐！张旋的话又在吉岚耳边响起，吉岚长长舒了一口气：“老太太，我，我也不懂什么叫快乐。”

“我的快乐，被埋在了，埋在了谁都不知道的地方。”张老太太的语气变的轻柔，那个地方，曾经那么美丽，那个地方，此刻也已经改荒芜了吧。张老太太示意吉岚出去，吉岚却拉住了张老太太的手：“我不想出去，老太太，我担心你！”

吉岚的担心是真真切切的，张老太太拍拍她的手：“好孩子，我不会出事，你把阿旋的事情说给我听吧，他今天，到了哪里？”

“他要离开那个湖，明天或许就到了，到了……”吉岚当然知道张旋会去什么地方，他会去张老太太曾经去过的地方，那个国家的旧都，哪里有唐人街，有川流不息的人群，有这一行，能算作城市的地方。

“我知道，他会到哪里去，去他父亲出生的地方。吉岚，我跟你讲过没有，我生阿旋的父亲，那时候我以为自己快要死了，是有个声音一直告诉我，不要死，死了就什么都没有了。我抓住旁边的柱子，用最后一点力气生下了孩子。听到哭声的时候，我就晕过去了，等醒过来，同住的人已经帮我剪掉了孩子的脐带，把孩子送到我的怀中。我看着孩子，突然十分感谢上天，最少还有他，他能和我在一起，那时候我也决定，离开这个国家，前往美国。”

去往美国，从此后就重新生活，等到有一天，会实行报复，当张姣终于拿到通往美国的证件，甚至还幸运地买到了一张飞机票，可以飞往美国的时候，她的心是一片茫然的，不知道等待着自己的是什么样的命运。

“那些事，老太太，我……”吉岚想提醒张老太太她所服用的药物里面，就有安神的，这是让张老太太不要太过激动的药。张老太太笑了：“我知道，我知道，吉岚，我想歇一歇，你让护士进来吧。”

这是让护士进来给张老太太服药，然后张老太太好沉沉睡去，吉岚离开张老太太房间返回到自己房间，那个曾经打过的电话又在吉岚脑中盘旋，接纳过去，和过去的自己完全和解，这得需要多少勇气？而吉岚现在没有勇气，一点勇气都没有。

“威廉，你现在在哪里？”思前想后，吉岚还是拨通了电话，张旋听到吉岚问自己在哪里的时候笑了：“我的行踪，你应该很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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