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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吉利?在我这个年龄,也不用去想吉利不吉利,我突然想回家。”回家?钟叔觉得秦老太爷是不是真的快到大限了?怎么会突然想回家,再说,这不就是他的家吗?他还想回哪里去?
“我想回家,回那座四季开满鲜花的屋子,回那座,能看到少女笑容的屋子。”钟叔听着秦老太爷的话,越听越觉得糊涂,不行,这得赶紧通知护士。
护士很快就来了,给秦老太爷测体温测血压,一切正常,看着秦老太爷的神色也正常,但他念叨的家,却不像是那座大宅,更像是……
钟叔立即给秦之望打电话,秦之望接到电话的时候正在主持会议,会议上秦之谦在和他针锋相对,互不相让。而钟叔的电话,属于不管发生什么情况都要直接接进来的,秦之望甚至没有叫停会议就直接接起电话。
当电话听完,秦之望的神色都已经变了,他对秦之谦说:“爷爷在说胡话,钟叔让我们赶紧赶回大宅,他已经叫了救护车。”这句话在众人耳中,就跟秦老太爷已经大限将至差不多,秦之谦看向秦之望:“真的?”
“这种事情,我怎么会开玩笑?”秦之望要竭力控制住怒火,不让兄弟阋墙在众人面前上演,而众人都愣在那里,各自思量,如果秦老太爷真的不在了,秦家的好戏才真正开始上演。
“散会!”秦之望深吸一口气,对众人说着这道完全不用说的命令,就带头走出会议室。
秦之谦还不忘给苏兰心打了个电话:“兰心,我爷爷现在情况很糟糕,你立即往大宅赶去。”
苏兰心收了电话,交代了助理就匆匆离开,而苏兰心为什么离开,很快就被人报告给了吉岚,吉岚几乎是下意识地给张老太太打了电话。
“他突然情况不好?很好!”张老太太只说了这几个字就挂掉了电话,吉岚知道张老太太现在需要静静,所以吉岚没有再打电话过去,就在办公室里思索,现在事情似乎进展到另外一个阶段了,而秦老太爷的情况急转直下,会发生什么变化呢?
秦家人赶到大宅的时候,秦老太爷已经被送到了大宅,随行的医生保证,秦老太爷并没有什么大问题,只是情绪激动引起的。
“医生,你说没有什么大问题,但我爹都开始说胡话了,你说,要是……”秦二叔听到自己的爹没有大碍,竟然不知道该高兴还是该伤悲,还是该做什么别的表情,只是抓住医生在那问。
“二哥,你就不要问了,医生说没有大问题就没有大问题。”秦三婶心中倒十分郁闷,她早就计划好了,如果秦老太爷这回熬不过去,那她就可以光明正大要求分家产,自己过自己的去,谁愿意还在这做儿媳妇,还要看秦老太爷的脸色。自己当家才是最爽的。
至于说当家之后的生活来源,那不还有秦氏?只要秦氏还在,那生活费就完全没有问题。至于秦氏倒闭这种可能性,秦三婶想都没想过。
秦三婶是这样想的,秦二婶其实也差不多,不过她们都不敢说出来,秦二婶已经开口了:“三弟妹这语气,就像巴不得爹爹有什么事儿一样!”
“你一口一个爹爹,谁不知道,你老早就想分家了!”秦三婶也不甘示弱,看着她们就要在这吵起来,秦三叔郁闷地说:“你们就不能消停一下,还是问问阿望!”
“问他?他现在一脸自己是当家人的样子,怎么会和我们说话。”秦三婶冷冷地说着,秦之望已经从房里走出来,看见这些长辈的神情,秦之望知道他们一定又是在争吵,而现在秦之望已经不想再做这种听话乖巧的晚辈了,秦之望只疲惫地说:“医生说了没事就没事,你们先回去吧。”
回去?秦三婶头一个不答应,为什么要回去,回去了真要再有点什么事儿,那时候什么都晚了,分家产分家产,当然是要在老爷子还活着的时候分,什么时候轮到老爷子不在了去争,那时候就晚了。
“阿望,你说这话我就不爱听了,论起来我们是儿子儿媳,当然更要伺候在爹爹身边。”秦三婶还在心中想着要怎么和秦之望说,秦二婶已经开口。秦之望看着眼前争吵的人,疲惫又涌上来,如果苏羽心还是在家妻子的时候,那时候她会把这些事都处理的很好,至于姚瑶!
想到姚瑶,秦之望就有些心烦,姚瑶的温柔是很好很好的,但她在这些事上面,处理起来比苏羽心差远了。还没到年老,自己就开始后悔了吗?
“妈,您先和爸爸回去吧,医生说爷爷需要静养!”解围的是秦之谦,他也从屋里出来,在那劝着秦二婶,秦二婶看见儿子,眼睛一亮,自己也有儿子,自己的儿子也要争一争继承的位置,于是秦二婶对秦之谦叹气:“你在这里也好,有什么事儿,你先给爸爸妈妈打电话。”
“那我也去叫……”秦三婶不甘示弱,想把自己的儿子也叫了留下,秦之望已经在那冷冷地说:“老三还小,不用来了。”
不用来了?秦三婶当场就要炸了,她看着秦之望:“阿望,你从小被公公疼爱着,但我们也是公公的亲孙子,怎么你和阿谦可以在这里,老三就不能在这?”
“三婶,都说过了,老三还小!”秦之谦在那替秦之望说服秦三婶,秦三婶看着秦之谦,恨不得把秦之谦的脸也给撕下来。秦之望真是身心都疲惫,高跟鞋的声音从外面匆匆忙忙地来了,苏兰心已经出现在众人面前,看了眼聚集在一起的秦家人,苏兰心就明白发现了什么事儿,她对秦三婶安抚地说:“阿望哥也是担心你们太累,虽然说家里有保姆又管家,但很多事情,都要亲自操持,你们各位先回去养精蓄锐,也好来轮班。”
苏兰心这几句话说的秦二婶点头:“兰心说的对,她三婶,你们就跟我们走吧。”
这是光有儿子不行,连儿媳都要上阵了,秦三婶心里很生气,但还是被秦三叔给拉走了,等到吵吵闹闹的人都走了,秦之望才对苏兰心疲惫地说:“谢谢你,兰心!”
“不用谢,我虽然还没过门,但也算秦家人。”什么时候该示弱,什么时候该出来撑,苏兰心是知道的清清楚楚。秦之望伸手捂住脸,长长叹气,十分疲惫。
秦老太爷的身体时好时坏,这段时间苏兰心也有耳闻,但不好当面问出,只能对秦之谦说:“我进去看看爷爷。”
秦之谦伸手握住未婚妻的手腕:“我陪你一起进去。”
厅内只剩下秦之望一个人了,秦之望这才坐在沙发里,现在怎么办,医生说秦老太爷的身体,只是暂时平静下来,也许很快就会再次恶化,原来以为,还有一年半载,现在看起来一年半载都等不了了。秦之望突然想打电话给苏羽心,想问问苏羽心,现在自己该怎么办。
电话响起的时候,苏羽心正在收拾东西,休整结束,再次上路,而诺诺一直坐在窗口不说话,见苏羽心没有去接电话,诺诺高声喊了两声,苏羽心哎了一声:“诺诺,帮妈妈接电话。”
现在现在没有什么特别重大的事情,诺诺伸手去拿手机,刚碰到手机电话铃声就停了,诺诺的唇撅起,接着电话铃声又响起来,这回诺诺接的很快:“喂,谁要找我妈妈?”
“诺诺?”当电话那边传来诺诺的声音时候,秦之望惊讶的声音同时传来,这是。爸爸?诺诺的小眉头皱起,接着就对秦之望说:“爸爸你好,妈妈在收拾东西,你有什么事可以和我说吗?”
这么乖巧,简直不像个六岁的孩子,秦之望并不知道自己脸上已经露出了笑,他对诺诺说:“其实并没有什么十分重要的事情,我的爷爷,也就是你的祖祖,他的病情突然起了变化,我想,想……”
“妈妈,祖祖生病了!”诺诺已经对苏羽心高声喊着,祖祖?苏羽心要计算一下才上前接过诺诺手中的电话,对着电话那端说:“秦爷爷生病了?”
“爷爷这两年的身体一直不好,羽心,在这个时候,我焦头烂额,然而我就想起了你。如果你在,起码……”
起码什么?秦之望没有说下去,苏羽心却已经笑了:“起码我会陪在你身边,安慰你,还有秦家的那些人,我也会帮你一一说服,是不是?”
秦之望沉默了,这代表了苏羽心说的全是对的。苏羽心看着窗外,窗外湖水还是那么蓝,苏羽心几乎一字一顿地说:“阿望,我现在很庆幸,当初和你离婚。”和秦之望离婚,摆脱了秦家那一大摊子事,摆脱了自己当初的那些身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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